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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吟刀啸 满襟明月 74911 字 1个月前

夜已过半,离黎明不远,凌岁寒告退下楼,澄净月色又映入她的眼帘,她不自觉地抬首望向天穹那一轮明镜,镜中轮转,仿佛浮现往事。凌岁寒记得很清楚,据苏英所说,凌家遭遇大祸的那一夜,父亲先是被谢泰的心腹内侍传进宫中,随后便传出他与太子无诏而披甲入宫、意图谋逆造反的消息——竟与晁无冥引魏赫入彀的方法如出一辙。

当年使出这条奸计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谁?

突如其来的回忆让凌岁寒的脚步渐渐停下来,伫立原地许久,寒风吹起她空荡荡的右袖,侵入她的肌肤,她也浑然不觉。直到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轻轻将她唤回神,她转头一瞧,原来是太康宫中一名宫女。

她还依稀记得她的名字应该叫做锦屏,正要询问对方何事,锦屏的目光扫过她身上那一道鲜血淋漓的鞭痕,又往左右一望,旋即将一个小瓷瓶塞进她的手里,转身就走。

凌岁寒不由愣住,打开瓷瓶塞子,借着月光仔细一瞧,恍然大悟。这还是先前她见锦屏受罚重伤,才送给锦屏的金疮良药紫玉膏,估摸着对方当时没有用完,剩下这么一点,竟然又还给了自己。

凌岁寒凝重的眉目舒展开来,扬起一个笑容,继而又将瓷瓶先放在鼻端闻了一会儿,似乎从中闻到舍迦身上带着的药香。这药本就是当初她们还在长安之时谢缘觉送给她的,似乎还是谢缘觉亲手所制。前不久她将它分给受伤的宫女内侍,早已全部分完,万万未料到今日还能再次看到此药,这让她情不自禁又想到制作它的主人,遂将这最后一点紫玉膏放回衣囊,并未用它治伤。

那点微弱的疼痛,她还不当一回事。

而正在这时,大批王公大臣接到诏令,听说宫中出了大事,急匆匆在宫人的带领之下前来面见天子。凌岁寒继续往前而行,走到其中一名侍卫首领面前,朗声道:“最近几天,你们的巡逻切不可懈怠。自从圣人定都洛阳,晁无冥便长期住在太康宫中,对太康宫地形十分熟悉,你们务必小心,不能让他又潜入宫内谋害圣人。”

这句话,她说得尤其大声,有意让附近臣子全都听见。

其实,这时的晁无冥早已离开禁宫,趁着夜色一路施展轻功往城外掠去,终于在黎明即将来到之际,赶到洛阳城郊的云泽山,往空中点燃一枚信号弹。

红光在晨曦之中亮起,不多时,遂见一名容貌秀丽的盔甲女郎带刀拨开荆棘草木,快步走到晁无冥身边,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师父,你没事吧?我一直没等到师父的消息,很是担忧,师父可有受伤吗?”

见她最关心的果然还是自己的安危,晁无冥甚为欣慰,这也是他最喜欢这个徒儿的原因。两人一边上山,他一边讲述事情经过,说完立刻问道:“你带了多少兵马?*现在攻进洛阳,有胜算吗?”

梁未絮蹙眉道:“如果魏恭恩已知晓我离开长安之事,必然提前做了防守布置,只怕……”

晁无冥奇道:“我的计划,魏恭恩和魏赫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是不是你离开长安的时候,走漏了消息?”

“师父放心,长安经我数月经营,已彻彻底底是我梁家的地盘。况且我此次带兵出发,是以支援赉原的名义,途中行动又极为隐秘,按理而言魏恭恩应该不会……倒是洛阳城太康宫那群侍卫,就在魏恭恩眼皮底下,他们若行事不够小心,被魏恭恩察觉出端倪,经不起威胁,是极有可能出卖师父的。而魏恭恩毕竟是武将出身,颇懂用兵之道,绝不像谢泰那般糊涂,现在攻打洛阳城不是一个好时机。看来,我们大概只有先回长安了……”

梁未絮的神色语气,看似如常不变,始终冷静分析局势,实则心中火焰燃烧,已恨到极点。自从当年她拜师晁无冥,并且巧施妙计帮魏恭恩除去他的仇人常廉一家,讨得魏恭恩欢心,成为他的心腹义女,她这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