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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吟刀啸 满襟明月 73653 字 1个月前

这就是被砍头的感觉?

然而与此同时,谢丽徽听到耳旁四周响起吵吵嚷嚷的声音,又觉十分不对劲,蓦地睁开眼,原来自己身上的枷锁已被斩断两截,旁边刽子手被凌岁寒用刀背一拍,已摔倒地上。

凌岁寒?谢丽徽睁大眼睛,难以置信:“你、你怎么会……”

对方无暇回答她的疑问。

法场数十名官兵这时已一拥而上,纷纷举起兵刃,朝着凌岁寒与谢丽徽攻去。凌岁寒深知速战速决的道理,如若在此地耽搁的时间太久,引来更多官兵支援,便更难离开。她单臂挥刀,刀光闪过之处,如纷扬大雪,竟是施展起了阿鼻刀的刀法,霎时间在场众人都觉置身于三九寒冬,仿佛有冰霜冻结了他们的身体,让他们的动作不由一滞。

凌岁寒的武功本就强过他们许多,阿鼻刀出手,更是锐不可当。偏偏她现在只想救人,不想杀人,甚至不想让这些只是听命行事的官兵伤得太重,身形在人群之中一晃儿,手腕抖动,刀锋擦着他们的穴道划过,不见多少鲜血,却呼喇喇倒下一大片人。

凌岁寒又刹地转身,抓住谢丽徽的手臂,叫了一声“走”字,纵身跃起。后排的官兵看傻了眼,握刀的手不停发抖,半晌才回过神,立刻放出信号弹,通知同僚。

好在谢丽徽学过一些武艺,且对飞檐走壁极感兴趣,曾经苦练过轻功,不需要凌岁寒背负,也能勉勉强强跟上凌岁寒的脚步。而之所以是勉勉强强,乃因她的轻功比起凌岁寒还是差得太远,眼见街上支援的官兵愈来愈多,而附近百姓吓得尖叫逃窜,凌岁寒略一思索,稍一停步,回身再挥一刀,刀气纵横,如雪山崩裂,距离她最近的几名官兵顿时只觉一股凛冽寒气袭来,巨大的冲击力令他们浑身剧痛。

——这一定是妖刀!

——这一定是地狱里的魔鬼才能使出的刀!

如此一来,官兵们不敢再抢在前头。凌岁寒再一次收刀入鞘,左手拉着谢丽徽向东掠去,越走越偏僻,不知过去多久,谢丽徽已累得气喘吁吁,几乎要无法呼吸之际,终于被凌岁寒拉进一片树林,随即停下脚步。

她胸口不断起伏,瘫坐在杂草地里,举目一望,只见林中四面八方皆是小山坡似的土坟包,而坟前并无墓碑,只有一个个木板刻下死者的名字。她被吓了一跳,声音都颤抖起来:“这这这……这是什么地方?”同时转头望向凌岁寒,这才发现对方竟紧皱着双眉,表情扭曲,似在忍受着什么痛苦。

“你……你怎么了?你刚才明明没有受伤啊?”

凌岁寒体内犹如烈火焚烧,咬着牙回答她的上一个问题:“马盘岭,这儿是马盘岭。”

谢丽徽闻言一惊。

马盘岭在长安城东郊野,乃是一处风水极差的下等凶地。正因如此,本朝有一不成文的规矩,但凡王公大臣犯下大辟罪,死后统一埋葬在此处,为的是压制其子孙后代的气运。

“官兵不会猜到我们来这儿,先休息一会儿吧。”凌岁寒说着“休息”二字,却以手撑地,又慢慢站起身来,不顾疼,不顾痛,继续往树林深处行去,一阵冷风拂过她的衣襟,空荡荡的右袖随风扬起,如一片白雪,又如一把纸钱飞在半空中,而她也总算停在一座坟前。

谢丽徽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扫一眼坟前木板上的名字,“咦”了一声:“凌禀忠?这人我以前听说过,他好像还是圣人义子,与我阿父一样从小被养在宫里,本来论理还算我的伯父,不过后来……你一直盯着这座坟干什么?”说着忍不住观察凌岁寒的神色。

悲与恨在她眼中交织,似火焰在她眼中燃烧。

哪怕此处是风水学说的下等凶地,父亲至少还能够入土埋葬,可是母亲的遗体如今却在何处呢?阿鼻刀造成的身体疼痛,远远没有凌岁寒此刻的心痛,她缓缓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