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面相觑,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几句,对这名年轻医者的医术感到了好奇。
而坐在旁边的张夫人听罢她们这番对话,心底已暗暗有了计较。本来她对于谢缘觉不健康的脸色确实存有几分疑虑,毕竟一个大夫连自己的病都治不好,又让人怎么相信她能够治好别的患者的病?然而如果依图雅真的长期与毒为伍,她便更加不放心,哪怕“以毒入药,以毒攻毒”的说法她曾经有所耳闻,听着有趣,真要用到自己身上,谁能一点不怕呢?
不过这场比试的过程,她依然是很有兴致地继续观看的。
华寿堂的小伙计在门口敲响了一声锣,向附近百姓说明今日谢缘觉与依图雅的比试的缘由,若有哪位病人愿意参与的,可以不花一文钱,就找她们看病;而若是对她们不太放心的,还是照样进医馆,照样由华寿堂的大夫来给各位医治。
看病是十分花钱的一件事,无论给大夫的诊金,还是买药材的药费,除了富商大贾与豪门贵胄能够完完全全负担得起,大部分百姓对于这笔钱都是能省则省,遇到可以不给诊金的大夫,他们才无所谓对方是女的男的,年轻的年长的,立即乌泱泱涌上去一堆病人。过了会儿,这个消息被一传十、十传百,甚至有些得了小病打算在家躺着忍几天的患者也赶忙挣扎着起身来到华寿堂占这个便宜。
谢缘觉与依图雅分别坐在大堂左右两边,只要开下一张药方,立即便会有人抓了药到后堂煎熬,再让病人立刻服下。
起初,谢缘觉开方子的速度并不如依图雅。
她太过认真,太过细致,始终是将望闻问切每一步都得仔仔细细做好,又思考有顷,才会真正写下一张药方。何况她身体有恙,劳累不得,每看完两位个病人便要歇息片刻,才能继续为下一位病人把脉。
可她仍然永远不改她的从容。
而后不久,依图雅又接诊了一位病情较为复杂的病人,她有些拿不定主意,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下意识往谢缘觉那边望去,见对方不紧不慢、成竹在胸的模样,她则越发慌张起来,勉勉强强给那病人开了张药方,随后每隔一会儿,她便忍不住要观察谢缘觉那边的情况。
如此一来,依图雅的心思便不能全部放在自己这边的病人的身上。
渐渐的,从黎明到黄昏,流光飞逝,一天时间很快结束。谢缘觉还花了半个时辰慢条斯理地吃完午食,她诊治的病人确实不如依图雅诊治的病人多,可是除了某些病得太重的,须得经过多日调养才能见起色,大多数病人服过她的药,见效极快,都有了明显好转。
总之,她治好的病人果然比依图雅治好的病人。
华寿堂的大夫们看完她们接诊的全过程,不由得对谢缘觉连声称赞。谢缘觉全然不受影响,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般,面上丝毫不见喜色。
如此气度,竟不似尘世中人。
四周看热闹的百姓嘀嘀咕咕说起悄悄话,也都是在讨论关于谢缘觉的种种。依图雅坐在一旁,面色铁青,沉默良久,突然站起身,二话不说便径直离开。
张夫人已无暇再理会她,只微笑着与谢缘觉聊天,还邀请她再到自己的家中坐一坐。
谢缘觉道:“天色已晚,再过不久将到宵禁。”
张夫人笑道:“无妨的,我家还有几间空客房,待会儿我便命人收拾,谢大夫若是不嫌弃,便请在寒舍歇息一夜吧。”
谢缘觉正想向她打听依图雅的来历,点点头答应下来:“我和我的朋友说一声。”她转过身,目光在人群里搜寻着同伴们的身影,只在附近的茶摊发现了凌岁寒与尹若游两个人的身影,遂穿过前方人潮,走上前去,低声问:“重明呢?”
尹若游道:“刚刚依图雅离开,她便立刻跟了上去。”
她们的轻功都远远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