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岁寒挑眉道:“润王谢惟?那尚知仁呢?”
尹若游冷笑道:“那时,他已经死了,一个死人无关紧要。”
凌岁寒“啊”了一声,显然这句话让她的神色有些呆滞,望了望颜如舜,又望了望谢缘觉。
谢缘觉已在适才回过神来,见她将目光投向自己,再次开口,声音淡得若月光落湖,不起涟漪:“我已说过,我不会杀人,但我不会再阻止你们杀恶人。尚知仁不死,纵然你被无罪释放,这之后他必还会想出更多的恶毒法子对付你们,你们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而大崇律法……目前无法制裁他……”
“我才不是奇怪你们怎么要杀他。”凌岁寒又笑起来,“即使你们不杀,只要我能拿起刀,我也定会杀他。我只是奇怪,你们准备怎么杀他?”
“简单。”尹若游道,“他并不会武功,若是为了秘册的下落离开长安城,只带了几名亲信护卫,到了城郊的僻静之处,我和重明杀他不难。”
凌岁寒领悟她的意思:“让我告诉他秘册藏匿的地方,而你们会提前埋伏在那里?”
尹若游点了点头。
凌岁寒道:“好,我明白该怎么说,那你们早些走,免得待会儿有人进来发生意外。”
颜如舜道:“你难道不想知道,如果尚知仁死了,我们能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绝对不是那日的蒙面刀客?”
凌岁寒笑道:“这计划应该很复杂,解释起来很费时间吧?你们还是早些离开这儿比较好。反正我知道你们准备怎么杀他已经够了,别的事我相信你们。”
颜如舜与尹若游不由对视一眼。
要说这计划多么复杂倒也算不上,只是需要定山弟子的帮助,如果将这一点详细告诉给凌岁寒,只怕以她刚烈的性子,宁死也不肯接受定山派的帮助,因此颜如舜犹豫须臾,笑道:“你说得不错,等你出狱以后,我们再和你细谈吧。只要你记得,你将地点告诉给尚知仁便好,你千万不能出狱,也不能让他带你出狱。”
随后,她们商讨了具体的时间与地点,颜如舜将镣铐锁链再次给凌岁寒戴上,尹若游则重新给自己和颜如舜、谢缘觉易了容,正准备离开,凌岁寒侧首扫了一眼一旁瘫倒在地的官兵们,忽问道:
“他们醒过来之后怎么办?”
“他们很快便会醒过来,但不必担忧。”尹若游微微笑道,“犯人还好端端地关在牢里,牢中一切如常,他们绝不会把自己昏迷的事说出去,给自己惹上杀身之祸。”
待离开逼仄的铁牢,融融阳光落下,一望无际的长空吹来舒爽的春风,登时令人心旷神怡。然而谢缘觉走了一段路,眉头却越皱越紧,待彻底远离白虎大牢,步入人潮之中,她才突然停下来,脚步一个踉跄,单薄的身体如一片羽毛似的摇摇欲坠,颜如舜与尹若游正巧在她身旁两侧,见状连忙同时扶住她:
“你怎么了?”
“无事。”谢缘觉勉强扯出一个笑,缓缓从衣囊里取出一个药瓶,倒出药丸服下,“老毛病,一会儿就好。”
的确是老毛病,只要一难过便会心痛的老毛病。
而从亲眼看到凌岁寒满身伤痕的那一刻起,她的心便不可抑制地痛了起来。只不过当时在大牢之内,先谈正事要紧,她一直咬牙坚持着,不让自己表现出任何异常。直到出了大牢,闻到风中传来的清新气息,她反而坚持不住,才几乎就要晕倒。
谢缘觉自幼心善,哪怕见到受伤的鸟兽奄奄一息挣扎着求生,她心中也会不由自主泛起悲伤情绪,何况是见到自己的朋友如此严重的伤势?
其实当初做下走出长生谷、投身红尘人世的决定,谢缘觉已告诫过自己,对于红尘中的种种悲欢离合,自己只能旁观,不能参与,当然更不能结交新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