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绝不会是谢大夫。”凌岁寒断然道,“那时候谢大夫还在我身边,没离开过我的视线,她做不到把自己一分为二去劫狱。”
先前彭烈能被擒获,凌岁寒立了大功,就冲这一点,江湖里谁都有可能是劫狱之人,唯独她绝不可能。是以有了凌岁寒的担保,大多数铁鹰卫官兵已打消对谢缘觉的怀疑,毕竟她是没必要说谎的。
哪料到胡振川依然不依不饶:“她做不到把自己一分为二,可是焉知她没有同伙?”
凌岁寒愕然道:“你凭什么认为这事一定与她有关?”
胡振川道:“她和彭烈若不是一伙的,为何在明知彭烈身份的情况下,还要为彭烈治伤?况且她昨日还在长治县,今日便进了长安城,必定是为营救彭烈而来。谢大夫——”说到此处,他冷冷看向谢缘觉:“麻烦你老实一点,先乖乖跟我们回去吧,只要你说出彭烈下落,我们会对你从宽发落。”
如果只是对谢缘觉有所怀疑,或许还有几分道理,偏偏胡振川这句话是断定了谢缘觉犯案的意思,则显得极其荒谬。
好歹也是堂堂正四品的将军,能坐上这样的位置,总不至于纯靠武力,头脑简单吧?谢缘觉并不答他的话,微微仰首,坦然而平静地迎接他凌厉的目光,若有所思之际,忽地一道身影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原来竟是凌岁寒左手一握刀柄,顷刻间上前一步,护在了她的身前,眉扬如刀,语气比胡振川更锋利十倍:“她和彭烈若是一伙的,昨日彭烈欲要挟持无辜百姓为人质时,她又为何出手阻拦?我本以为铁鹰卫公正清明之地,才想加入铁鹰卫,为国尽忠,没料到你们原来都是些非不分之徒,令人可耻!今日我在此,你们若拿不出确凿证据证明她与劫狱之人有关,谁想动她,可以试试。”
铁鹰卫里的官兵,全部都是江湖出身,一部分是为了荣华富贵,一部分则确如凌岁寒所言是抱着“为国尽忠”的念头才穿上这身官服,他们听罢凌岁寒这番话,自然不禁面红耳赤。
谢缘觉怔怔地看着伫立在自己眼前的背影,原本沉静如水的面容终于起了些波澜。
在胡振川右侧的那名女郎点点头,抬高声音:“凌娘子说得有理。将军,我们切不可冤枉了无辜。”
胡振川向左右看看,见许多手下都不赞同自己的举动,便知他真想带走谢缘觉恐怕十分困难,况且他虽不清楚凌岁寒武功究竟如何,但对方毕竟是擒获彭烈的有功之人,和她在大街上打起来很有些不好看,万一被谁参上一本可不是什么好事,他只得握紧拳头,冷冷道:“好!今日我暂时不抓你,但在我们查到彭烈下落之前,你绝不可以离开长安城。倘若之后我们发现与你有关的证据,也还会来找你!”
第26章 流水十年归故城,明月夜里入新馆(三)
铁鹰卫众官兵一散,那报案的男子愣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直到凌岁寒将目光移到他身上,他心头一凛,竟觉遍体生寒,下意识想要逃走,一道白影如飞雪飘云,已在刹那间掠到他身前,拦住他的退路。
凌岁寒从不会放过任何她仇恨或厌恶的人。
无论大仇还是小仇。
大恶还是小恶。
纵然不能在都城杀人,她也要给他一个能让他记一辈子的教训。至于这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她暂时不想考虑,只是不愿意委屈了自己。
然而就当她的左手再次握住刀柄之际,谢缘觉又来到她的身旁,挡住她出刀的动作,她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冒出来:“你之前没给他真正的教训,后果是什么你也知道了?”
“我知道。”谢缘觉蓦地把手一扬,数枚银针连着丝线飞出,刹那间恍若流星一般,射中那男子的身体。
她出招与收招太快,在场还停留许多看热闹的百姓,只瞧见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