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2 / 3)

,先帝爱其身段,宠幸了一段时日;后失了兴致,哪怕那时他已身怀有孕,还是任由其在后宫凋零。

所以昔日那些皇女总会以此讥讽裴源,辱她父君是榻上玩物,即便她身为皇女,亦低贱如尘。

裴源听了没什么反应,仿佛在说无关紧要的人;就如同见了自己,她亦没什么反应,即便自己贵为世子,可在她眼里,自己与后宫宫侍好似没什么区别。

陆长行觉得失了面子,知道她不受宠,无人为其撑腰,便总是当众为难她。

一次游猎,陆长行将她惹急了,她竟趁长随不在,直接钻入他的营帐,拔下头上的簪子抵在他眼前:“陆长行,你若再敢惹我,我就戳瞎你这双眼珠子,然后将它搅成烂泥!”

陆长行自诩是北境寒霜养出的少年,倨傲无边,气魄十足。可那日,竟被她凌厉凶狠的样子吓哭了。

陆长行那时不懂,以为自己频频欺负裴源,不过是瞧不上她;可多年后再回想,才恍然明白,他初开的情愫里,携着自傲与自负,卑劣不堪。

他很早很早之前,便已爱慕上了那个倔强的少女,所以裴源的眼里从未有过他,他才觉得那般不甘。

时过境迁,如今孑然一身的是他,高高在上的是裴源。

他再无颐指气使的资格,只能放低姿态,去求她的几分垂怜。

无论最初还是现在,唯一不变的,是她的眼中依旧没有他。仿佛他只是她的君后臣,而非她的正夫君。

而两人携手与共的那几年,竟被她忘了精光。

“阿源。”陆长行有些埋怨:“你怎么能将我忘的一干二净。”

甚至对他满心怀疑,处处防备。

心中愁绪翻涌间,他下意识紧握住了女子的手,十指紧扣之时,沉睡的女子微微蹙眉,原本松弛的掌心也下意识紧攥,似在回应着陆长行的紧握。

一夜好梦。

时至卯初,乌宛白的声音传入殿内,早已醒来的裴源才轻轻从陆长行身下抽出手臂,起榻穿戴,梳洗上朝。

日子渐渐走向正轨。

连上了几日的朝,裴源发现这朝堂似乎与她关系不大。

六部九卿的大臣各有主张,小臣奏禀时,根本不用等她开口,大臣们便已替她做了决断。裴源初来乍到,对朝局尚不熟悉,自然不敢贸然插言,只能全程托着下巴。眼睛却一刻也不闲着,一会儿打量打量这个,一会儿瞅瞅那个。

众臣之首,是一位拄着紫檀杖的老臣。她满头花白,背脊却挺得笔直,双眼大多时候闭着,只有需要裴源决策时,才懒懒地睁开一条缝隙,给裴源建议。

她身居太师之职,众人尊称她一声“齐翁卿”。从朝堂局势来看,齐翁卿的地位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可以说,她的存在能让裴源这个凤帝形同虚设。

裴源对此倒没有什么强烈反应。倘若她的决策确实有利于朝局,反而省了她不少功夫。

只可惜,人心不足,欲壑难填。

春闱过后,朝会的大事唯有一件——春闱正榜。

这日,礼部尚书捧出乌木木匣:“此乃春闱正榜,请陛下用印。”

凤眸穿过旒冕落在木匣之上,裴源皮笑肉不笑道:“正榜人选既然是诸位爱卿齐心合力选举落定,便与朕没甚关联嘛~所以这玉玺朕便不取了,诸位爱卿联名落款后,张榜便是。”

朝堂死寂一片,不过两息,一片哗然。

礼部尚书率先出列,面色铁青,语气中带着几分指责:“陛下,正榜不盖玉玺,何来效力?陛下如此草率,是要让天下学子看朝堂笑话吗?”

“陛下,您平日里不理朝政,如今连正榜都不愿过目,这天下人该如何看待我朝?”

“陛下,朝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