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察觉,他缓缓睁眼,看清女子坐起后,瞬间清醒过来,紧张起身追问:“陛下,您感觉如何?头还痛吗?”
裴源沉默几息,她想开口说话,却觉得嗓子嘶哑的厉害,便只摇了摇头。
陆长行神色稍缓,轻声说道:“那便好。”说罢,便欲为裴源倒水,却被她一把握住手腕。
陆长行满是疑惑地看向她,却见裴源俯身上前,毫不犹豫地投入了他的怀抱。
裴源从前不解“原主”为何独独钟情于陆长行,而今方才明白,陆长行便是她昏暗无光的生活中唯一的色彩。
她胎穿帝姬,唯一待她好的,便只有爹爹;可在她牙牙学语时,爹爹惨遭人毒害。此后,她被安置于淑君宫殿,那些奴仆见她年幼懵懂,便肆意欺凌,若非她的灵魂是个成年人,恐怕早就饿死冻死在了幼时。
就这样一直到了十岁,她遇见了陆长行。
起初,他虽也偶尔随波逐流,取笑于她,却从未对她的身世以及父君之事出言不逊。
作为太女辅佐官的那几年,太女的处处挑衅与讥讽,令她在东宫的日子举步维艰,偶尔外出赴宴,又沦为满京城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身为皇五女,她们虽不敢明目张胆地对她如何,却总是暗地里嘲讽她的爹爹,而这一切,皆是太女的授意。
她从不会因此恼怒,因为她知道,爹爹的身份不该是她的软肋。
因而后来,她逐渐在东宫有了自己的权利与人脉,譬如,乌宛白。
只是那段时日无比枯燥,既要要
应对各类难缠的人和事,散值后,又要赶往校场习武。
其他皇女都是启蒙的年纪,同时有武师父的教导,而她,年满十岁才第一次接触功夫骑射,她的武师父是个刁钻的妇人,得先前君后授意,对她动辄打骂不过平常。
那日,武师父的鞭子再次挥来时,她没等来预料中的疼痛,而是听到了少年的怒斥:“刁妇!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于我母卿跟前,提鞋都不配,竟还敢教训帝姬?谁给你的胆子?”
裴源寻声望去,来人竟是名动京城的镇北王的小公子。隆冬时节,少年披着皮毛大氅,蓬松的狐狸毛领将他衬得更加金贵。
而她,不过一袭臃肿破败的戎服。
武师父被他抽得满地打滚,讨饶离去,少年才满脸得意地行至她的身侧,拍着她的头道:“小不点,往后,哥哥来教你功夫好不好?”
裴源凝视着他的柳叶眸,分明前些时日,他还在她面前哭得泪眼婆娑,怎么月余不见,又是明媚的模样。
她虽小他两岁,但骨子里的灵魂却比他长了许多,所以她会权衡利弊,知道小公子自幼习武,足以教她功夫。
所以裴源没有小孩子的骄傲与故作逞强,淡漠应他:“好。”
陆长行一愣,他本想逗逗她的。
裴源视线略过他,看着跟在他一同而来的女子道:“阁下以为呢?”
那女子默了默:“陆小公子武力不俗,卑职可指点帝姬,如何打败陆小公子。”
裴源微微点头。
翌日,裴源依照惯例给母皇请安,那日的母皇正在下棋,见裴源进来,便随手招她起身对弈。裴源站在棋盘前,可裴源看着黑白分明的棋子,却迟迟没有落子。
先帝狐疑地看了她半晌,才开口问道:“不会?”
裴源微微点头。
先帝愣住了,随即又拿起一子落下,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还以为朕的小五是个生来什么都会的妖孽呢。”
裴源平静地回答:“儿臣只是个普通人。”
先帝冷笑一声,却没有戳破,只是冷冷地说道:“朕为你择选的武师父,你不喜欢?”
裴源:“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