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坐姿,低声说道:“随太慈一道回京的,有一男子,名唤耿文曜。此人为耿家旁支公子,刚满二十岁,尚无婚约。此人不仅精通琴棋书画,且容貌生得极为瑰丽……”
韩柏听到此处,心中虽有几分不悦,却仍强压住,打断凤帝的话道:“陛下心悦此人,欲纳其为后君之臣。欲让臣与文侧君去太慈面前,替陛下道明心意?”
裴源:“……”
裴源面色一沉,抬手便给了韩柏一个爆栗,斥道:“纳个屁!你脑子里除了情情爱爱,还能不能装点有用的!”
韩柏心底微微一涩,委屈之色一闪而过,却只是微微颔首,不再言语。
倒是柳玉书微微蹙眉,沉吟道:“若陛下说的,是同太慈同坐一辆马车的男子,臣倒是颇有印象。此人却如陛下所言,生了一张雌雄莫辨的美人面,令人过目难忘。”
裴源微微颔首,示意他说下去。
柳玉书稍作沉吟,又道:“太慈回京,带了这样一个美人儿,若不是准备进献陛下,那便是借联姻之举,替西川王笼络权臣。无论是哪一种,首先都要将此人示于人前,而今晚的万寿宴,便是他扬名的最好时机。”
裴源当即对柳玉书竖起大拇指,赞道:“侧君果然心思细腻。”随后她转向二人,追问:“先帝在时,太慈也养了一个侄儿在侧,不知你们可还记得?”
韩柏这才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陛下说的可是耿文舟?”见二人齐齐看向他,他解释道:“此人才华横溢,琴艺尤为出众,还曾与臣一同拜在声乐大师秦师座下。”
柳玉书也道:“臣亦在京城各宴上见过此人。那时的耿文舟极得太慈看重,虽无册封,也无封号,但京城郎君皆知此人被太慈当成半个皇子养。也有传闻说,耿文舟是太慈养给西川王的夫郎,但先帝迟迟不允,太慈只能等西川王……”
先前君后常氏,被褫夺封号,降为庶民后,后宫便由淑君主持,也就是如今的太慈。
故而,连养在太慈宫中的郎君,都跟着水涨船高,成为了筵席之上的贵客。
柳玉书说到此处,适时缄默不言,眼神微微闪烁,似不好言明。
裴源接过话茬,语气冷冽:“母皇不喜外戚干政,是以,所有王卿正宾,都不能是后君的父家人。故而,太慈打算等西川王登基后,扶持耿文舟为君后。”
柳玉书点了点头,沉声道:“先帝驾崩那日,京城大乱,耿文舟也死在了兵戎刀剑之下。听闻是为救西川王而死?”
裴源冷笑一声,语气中透着几分不屑:“那不过是西川王为保全耿家郎的名声,信口胡诌的。”
她凝眸望向二人,语调平缓,却似有寒意透出:“当时,母皇凤体每况愈下,各王卿为夺帝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负责看守宫门的禁军首领名唤庞雁菱,此女年过四旬,好色无耻,素喜钻研折磨人的手段,且对耿文舟美色觊觎已久。西川王得知此事后,便暗中将耿文舟送与庞雁菱,盼着起势之日,她能率先举兵踏入宫门。
然人算不如天算,母皇驾崩那日,庞雁菱恰逢休沐。西川王寻她不得,便径直去了庞雁菱宫外府邸。朕遣人一路尾随,回来禀报说,西川王的府兵踹开寝门时,庞雁菱正在折磨耿文舟,画面惨烈,令人不忍侧目。耿文舟养在深宫多年,自诩高高在上,谁承想,一朝竟沦为了女人的玩物,还被一群府兵撞见,一时只觉得郁愤不堪,直接撞死在了兵刃上。”
二君闻言,心口似被利刃划过,皆露出心疼之色。
柳玉书忍不住叹道:“每每宴会,耿文舟皆与皇子、郡王同席,又弹得一手好琴,可谓风光无两,谁料结局竟如此不堪。”
韩柏亦蹙眉道:“此人在太慈跟前侍奉多年,又是耿家郎,即便无功劳,也有苦劳,太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