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君傅逸春再次踏足栖梧宫,圆窗下的案上早已摆好了棋盘,见傅逸春熟门熟路的步入内殿,解安奉上了早已温好的茶,一招手,带着阖宫的宫人躬身退出了殿外。
傅逸春猜先输了先手,陆长行执起黑子落在星位。
傅逸春挑挑眉,叹了口气:“看来今日又是一场鏖战。”
陆长行微微一笑:“才下了一手,能看出什么?”
傅逸春道:“若今夜还来呢?”
这话暗有所指。
陆长行听出了弦外之音,抬眸看他,将指尖捻弄的黑子放下,才说道:“陛下如今是孩子心性,行为有些任性,但也不失可爱。”
傅逸春回:“陛下什么心性臣不知,不过瞿辰是怨夫心性却是实打实的。主仆二人天没亮就开始抓地龙臭虫,说是要放养在床上,怪幼稚的。”
“哼。”陆长行眸色微沉:“难得晴朗的天儿非要戳本宫的霉头,既如此,本宫就只能给他找找晦气了。”
说话间,陆长行指尖轻叩杯盏,发出了脆响,不消片刻,解安颔首行至君后身侧。
陆长行吩咐道:“天黑前,传个流言到六宫:南阳王纳了一对双生玉树,双星并耀,夜夜笙歌,好不快活。”
解安未有半分迟疑,应了声是,躬身退下。
傅逸春轻笑出声。
黑子落定,直接吞了三颗白子,陆长行语气微沉:“这就是取笑本宫的下场!”
傅逸春无奈摆手:“臣错了。只觉得这流言没头没尾的,瞿辰会信吗?”
“别人或许不会信,瞿辰一定会信。”陆长行纵观棋局,又落下一子:“他一贯自以为是,行事又常凭己意。断章取义的传言一旦入了他的耳,他自会在心中拼凑出一套完整的因果,认定南阳王魅力不减当年,反而更加深信不疑。”
傅逸春不由想起南阳王的那段风流往事。
一场游猎,发了狂的猛兽冲入了郎君队伍,南阳王不顾自身性命舍身猎兽,俘获了多少儿郎的心?
甚至有位定了亲的儿郎,都因目睹了南阳王的风采从而心生仰慕,不惜借自家筵席之便自荐枕席,想在婚前与南阳王春宵一刻。
谁料天公不作美,荒唐事当众暴露,还成了那日筵席的下酒菜。
宾客都说是那郎君不知廉耻,醉酒的南阳王难抵勾引才做了错事。
事后,南阳王为保全那郎君的脸面,主动承担了流氓之名,还将那郎君迎入府中,以侧宾相待。这一举动,非但没有让南阳王声名狼藉,反而让她在儿郎们心中的地位不降反升,更加仰慕。
想起这段过往,傅逸春语气中带着几分唏嘘:“既能占便宜,又能搏好名这事,南阳王属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陆长行轻轻落子,语气淡然:“世人只记得南阳王的豁达与担当,却无人知晓那个侧宾,入了南阳王府不过短短半载,便重病离世。”
傅逸春沉默几息后,只发出了一声叹息。
日升日落,一日光景又至尾声,裴源随手翻过了瞿卿君的牌子,便老神在在的倚靠凭几侧目养神。
不多时,窸窣声传入耳畔,裴源并未睁眼,只闻到奉到面前的茶茗中掺杂着淡淡的桃花香气。
裴源打趣道:“看来是御前伺候太过清闲,你竟还有功夫去摘桃花。”
“只要陛下喜欢,便不周折麻烦。”
裴源蓦地睁了眼,对上了一双柳叶眸,陆长行依旧是淡然自若的模样。
裴源挑挑眉,叩击着桌案:“合着君后口中的‘后宫繁琐诸事’,便是去御花园采花。”
陆长行将茶放下,闻言嘴角微勾:“都两日了,陛下怎么还在计较?”
裴源轻哼一声:“朕也不想计较,只是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