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算来算去,自己也算不清,干脆将手往两边划,表示有好多好多。
兰危又写:“都住在哪里?”
那个夜间遇到的奇怪女子,他白天试图找过,只是没能找到。
聋哑人手指比划了一会儿,但这样根本指不清楚,兰危又将笔给他,示意他画出路线,聋哑人画好之后,兰危一看,这方位似乎是在那片废弃院落。
“那位年轻小姐,也是住在这个地方么?”
聋哑人十分确定地点头。
一切问清楚后,兰危带聋哑人出了房间。
旁边食盒装着的一大份鸭汤,兰危见状,忽然心里一动,将里面的汤倒出一小碗,递给聋哑人,做手语比划道:你做得很好,这碗请你喝。
聋哑人迟疑一下,见兰危坚持,不好意思地接过碗,十分享受地一饮而尽,用袖子擦擦嘴巴,然后拍着手,蹦蹦跳跳地走远了。
兰危微笑着送他离开,见他走远,目光才冷下来。
这鸭子昨天被他那样刻意地抱走,由不得他不多想。
不过,就算聋哑人痛快喝了,他也不愿意喝。
管家并不是时时都在这宅子,兰危也摸不清他出现的规律,不过他之前叮嘱兰危不要出去走动,兰危一开始也没有四处查探的心,现在却不然了。
暮色四合时,兰危已按聋哑人指的路线寻了过去,发现自己果然没有记错,这地方正是他来过两次的废弃后院。
之前两次,都有东西刻意引他进去,而那个女子忽然出现阻止。
这一次,那个女子不在。
她当真会在里面么?
废院里的草已有脚踝深了,秋初金气肃杀,叶片枯瘦,远不如盛夏时节来的肥美,但踩上去依旧有松软感。
不过,这叶片既然是伏下去的,说明踩踏过的绝不止他一人,还有别的人来过。
一座院子有数间房间,他从第一间开始找起,推开第一间房门时,没人,但他却看到一个极古怪的东西,忍不住皱起眉头。
他胆子不小,并不因此害怕,又推开了第二间,这次脸上虽无表情,但瞳孔还是缩了起来。
第二间、第三间、第四间,他推开的每个房间,却都一样,无一例外,全摆着一个头发乌长的纸人偶。
乍一看,这人偶和真人也没有区别,可是脸色惨白,嘴巴涂得血红,头发又长又黑,冥冥暮色之中,忽然撞上,冲击力不可谓不强。
一连推开几十个房间,都是造型各异,惟妙惟肖,然而脸色惨白的纸人,站在半暗未暗的光线中,瞳孔黝黑,点在了无生机的脸庞上,似一汪黑洞洞的古井。
兰危也辨不清这些只是单纯的纸人,还是有阴灵附身的邪物——前几日,他的燃青符和灭魂钉全被那个女子拿走了。
只是这宅子既然死过几百人,那么这些纸人,很难说里面没有脏东西依附了。他走上前,伸手想触碰面前这个丫鬟模样的纸人,忽然,院子里又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他从窗户中看了一眼,果然是那个年轻女子,这时她的表情有几分严肃,在院子里环顾一圈,便往兰危之前去过的房间走去,检查了一间又一间后,她渐渐走向兰危现在的这一间。
似乎是察觉到这间屋子有不对,她走到门口的时候,便犹豫了,伸手抚上自己小腹。
下一刻,门轻轻一响。
人却没有进来。
只留下一道狭小的缝隙。
兰危看了一会儿门缝,又继续从窗缝往外看去,不想,这一下正对上一双黑洞洞的眼睛。
视线略微下移,纸人偶血红的唇勾起,对他报以神秘莫测的阴森笑容。
他知道已经暴露,忙推开门追了出去,这时,院子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