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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一身白,呆呆地坐在一片红色中。

“你方才去做什么了?”她问。

贺兰玥仔仔细细洗了手,笑得顽劣,弯腰盯着她:“自然是杀了你那太子兄长,连灰也不剩。”

江芙愣了愣,后知后觉:“好吧,那我现在成寡妇了。”

“真倒霉啊。”她自艾自怜,“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连我一起杀吗?”

“你想和薛伯棠殉情?”

“啊?”

贺兰玥放下床幔:“想得美。”

光线变得模糊起来,床帐变得拥挤起来,压迫感袭来。

他解了蹀躞带,捆在江芙腕子上,按在她头顶之上。

江芙鼻翼微动,似乎在捕捉他身上的气味。

“我见过你对吗?可我记不得了。”她自觉后移为他腾出位置,并不排斥这种近距离。

“慢慢想。”贺兰玥咬了江芙一口,听到她咯咯笑。

“我刚死了丈夫,又同别的男人躺在床榻,这是什么道理?”江芙似乎觉得很有趣,动了动手腕:“你弄疼我了。”

一双桃花眼妖冶,眉间花钿边缘绘着金粉,像是桃花成了精。她身上很热,像是汪温泉,引.诱人下水,随后拖入水底。

看到她腕上的红痕,贺兰玥这才发觉通感竟消失了。他再也不必感受江芙的痛楚、江芙的悲伤。

他们又被分成了两个人。

令他烦扰的共感……不复存在了?这意味着就算江芙死了,也不会再牵连到他。

江芙啊江芙,贺兰玥冒出些幸灾乐祸。

他表面波澜不惊,亲了亲她腕上红痕:“薛伯棠是死人,不是你的丈夫。”

“给我解开。”江芙瞪他。

“说啊,他不是你的丈夫,你只能是朕一个人的。”贺兰玥掐在她腰侧,认真道:“江芙,朕现在可以杀你了。”

“好,你才是我的夫君!如此说来,我最喜欢的就是你。”她一向很识时务。

贺兰玥遵守承诺解开她手上的桎梏。

乐曲声隐隐传来,奏的是一曲水月镜花。黄道吉日,宜嫁娶,忌入宅,忌入殓。

衣衫渐褪,人也变得透明起来。若是不牢牢抓住,便会消散了。

江芙呢喃地回忆:“我记得你身上的味道,你不喜甜腻的,喜欢冷清。你的眼睛很好,能看清一切黑暗里的东西,也能看清我。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穿白色的衣裳呢,现在感觉不像白无常了,仙风

道骨的。还有你……”

“还有什么?”他拂过她的嘴角。

你活不长。江芙心里默默说。

可他究竟叫什么?她感到头疼,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你究竟姓甚名谁?”

“不急,慢慢想。”贺兰玥贴在江芙的唇珠。

琴声由远及近,由小到大。

大弦小弦一齐颤动,抚琴人起初生涩,指尖浅尝辄止,听琴者发出嘲笑。

很快,琴音如流水一般,汩汩流淌,淹没了听琴者最后的声音。黏腻的,亲密的,十指紧扣……床角的银制帐铃随之作响,很是清脆。

雨打琴弦,体面的外壳剥落,柔软极了,如同荔枝一般莹白丰盈,发出甜香。仿佛最温柔的刀.鞘,包容着对方的一切,无比契合。

琴音简直浸入到了骨头缝里,恍如仙乐,将烦扰都带走了。白玉沾染墨色,琴师反复调音,呈现不同的节奏,一会儿婉转一会儿高昂,一曲接一曲,将氧气都要带走了。

“我错了,求你……”她断断续续道,有一瞬的失神。

“阿芙,专心。”

红颜枯骨,皮囊浮沉在浪潮中,起起落落。没了痛觉,他们只能分享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