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对他说。
“什么是带白纸?”太平郎挠头。
“这不重要,总之以后本宫就不留你用饭了。”江芙通知他。小孩子体质弱,免得出了事让她背锅。
他嗫嚅着,半晌没说出话,低下头:“太平郎知道了。”
药膏已经取了回来,医官给太平郎涂上,他很乖,一动不动。
年轻太医任务结束,紧张的面色大为缓和。
一个时辰前,听闻是魏王殿下出了毛病,太医院那些资历深的太医都不愿来,只推出他这刚任职不足一月的新人来。
折腾半晌,饭菜也凉了,江芙没有胃口继续吃,苏庭仪的脸色也不大好,许是被吓到。整个花厅只有太医开开心心,收起药箱打算离开。
“等等。”
年轻太医被叫住,回头看去,只见淑妃娘娘手里拿着一盏琉璃杯,里面盛着紫红色的水。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本宫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冰,放在水中这么久也不融化?”江芙笑着问道。
第46章 生辰快乐
中和殿。
“陛下,卢芸姣把该说的都说完了,卢家的确贪墨盐税,还牵扯到了军械。按照这些消息抓了几个人,已关进诏狱待审,随后奴才给了卢芸姣一个痛快。”汪文镜平静地说出卢芸姣的死讯,仿佛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件事,又说:“我们派去丹阳的人也回来了。”
卢氏本族在江南一带,根系遍布,错综复杂。他们背靠运河,插手漕运,不仅涉及对北方的粮食供应,也为其运输自家盐场的盐提供便利。
许多年前卢氏便是富甲一方的存在,远离朝堂。然而渐渐的,他们不再满足于此,士农工商等级分明,只有接近权力核心才能使家族长盛不衰。丞相卢丹臣便是在那时入仕的,身为进士从九品校书郎做起,他以商人出身的敏锐左右逢源,结交人脉。很快,卢氏又以丰厚无比的财力入局,暗中站队皇子,选择了平庸的贺兰信。
而卢丹臣的官职也一路水涨船高,他同时提携自家小辈进入官场,与其他世家结为姻亲。
贺兰信,也是之后的昭帝。作为交换,他还是皇子时便迎娶卢氏女为正妻,登基后拜卢丹臣为相。卢氏给予的财富,许多进入了他的私库。
在朝为官,仅靠才华也许可以安稳度日,但真正的权倾朝野还需雄厚的财力支撑,卢家的为官之道便是如此。他们以权力护佑经商,极尽手段敛财,又以此反哺官场,垄断寒门士子的晋升之路。
丞相府邸坐落朱雀巷,几十年下来,便有了“世人皆知朱雀巷,不知天子堂”的说法。
“盐场外部没有破绽,内部看管的严,暗卫怕打草惊蛇便没进去。但他混上了运盐船,发现载盐量比货单上写着的少了三成,但吃水深度未变,约莫是夹杂了别的物件。船上有几个盐工口音也很奇怪,不像大绥人。”汪文镜继续道。
另一侧的太师椅上坐着汝南王世子林子业,此时他一反在外的纨绔形象,表情严肃:“原本商人想要贩盐必须拿到地方官府的盐引凭证,不仅需要缴纳税赋,还要去做地方官吏豪强指定的事宜,或是找人劳役充数或是运输粮草……方能换取盐引。”
“但若是盐钞取代盐引推行下去,商人可直接拿钱换取盐钞,无需凭证,这掐灭地方豪强对盐业的控制。盐业暴利,难怪卢氏坐不住了。”
贺兰玥坐在上方托腮听着,眸色淡淡:“会贤楼近来可有消息?”
“这就多了去了。光禄寺卿家的堂弟和寡嫂私.通,扬言非她不娶,不然就出家当和尚。太学博士龚大人为了生儿子,连府中下人生产的紫河车都拿来吃,更是每日都要喝鹿鞭酒……”林子业津津有味地回忆,翘起二郎腿,恢复了风流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