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不如自己亲自下去询问灵帝,看他是否答应。”
路大人沉默了。
贺兰玥说罢又靠近卢相,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好丞相,这下满意了?”
下一刻便转身离开,扬声道:“左相鞠躬尽瘁,为朕找到了亲侄儿,为先帝延续血脉。朕心甚欢,重赏!”
“微臣叩谢圣恩。”卢相在他身后深深一拜。
因为科举舞弊之事,卢氏折了包含国子监祭酒在内的几员大将,虽说卢丹臣本人撇清了干系,但卢氏的风头还是有所减损。加上盐政改革即将推行,掌管丹阳一带盐场的卢氏本家族亲被打压,朝中风向已然开始变化。
如今卢氏推出一个魏王,又得到了皇帝承认,往后的事更是说不准了。
既然皇帝已经拍板——这孩子就是灵帝贺兰嘉的血脉,其他臣子也顺着陛下的意思说下去。
“上天有德,不忍先帝无后。臣观魏王殿下眉眼,确有几分先帝的影子。”这臣子激动不已,老眼几欲落泪。
“是啊,不仅是眉眼,鼻子也像。”另一人也道。
太平郎只是不知所措呆在原地,像笼中小兽环顾四周,圆眼睛黑白分明,不明白周围的人怎么都忽然对他笑了起来。
于是他也呲着牙傻傻笑回去。
……
千秋宴饮就这样结束了,朝廷多了一位六岁的魏王,赐居宫内。
也许这些贵族日常生活都有些无聊,江芙发现他们似乎很喜欢这种宴饮聚会,可能是每次都能吃到瓜,或者死一两个人,有热闹看。
“娘娘当心脚下。”素蝉在旁提着宫灯,连带着另外两个内侍跟在后面,朝内宫行去。
晚宴的菜肴丰盛,江芙吃完有些腻,便想走回璇玑殿消食。
夜沉如水,清风送来蝉鸣与蛙声。
到了白日会有内侍用竹竿将蝉粘走,可安静了没多久,它们便又从树上生长出来了。
“芙妹!”
背后有人喊她,声音急切。
江芙转过身,无奈道:“此处是大绥宫廷,太子请自重。”
“芙妹活泼了许多,也开始穿鲜亮的颜色,孤很欣慰。”他又笃定地说:“你还在怨孤。”
身旁有侍女在,江芙更为不耐:“说完了吗?”
这些侍从的确就像古装剧里那样,目光移开,不管主子说怎样的话都能装聋作哑,权当听不见。
这里是外宫通向内宫的一处甬道,周遭有树木假山,将他们的身影隐匿其间。
“物是人非,你不是不知孤的苦衷。”薛伯棠道,离近了用极低的声音对她说:“你许久没有来信,似乎忘了自己出身何处,家在何处。”
“确实记不得了。”江芙实话实说,后退一步。
恍惚间看到一丝狰狞从薛伯棠面孔划过,再看便又是温吞的笑了。
芙妹还是一如既往的口是心非,若不是心里念着他对他暗恨,怎会这么刻意拉开和他的距离?
“如今孤来接你,你便慢慢能回忆起了。”薛伯棠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支素色花钗递给她:“还记得吗?你最爱的花。”
江芙抱臂摇头。
“芙妹何时学会了撒谎?”薛伯棠略显失望,看着她秾丽的妆容:“你欣赏扶桑花的高洁素雅,无论是荷包帕子都要绣上它。这通草花是孤亲手为你做的,芙妹时常带着,喜欢极了。”
“前来绥朝时你摔坏了它,碎成几块,孤已经修复好了。可你如今似乎不喜欢这样素的颜色了。”他观察着江芙,如愿看到江芙接过了花钗。
她果然还没忘记。臻首蛾眉,欢笑情如旧。
他们又重逢了。
谁知江芙看也没看,便把花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