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灭口了。那么我的陛下,咱们今晚要如何度过呢?”江芙的脸凑近,看到了他眼中的血丝,额角因痛楚挑起的青筋。
“有时我猜测陛下应当是疼痛的,可陛下什么也不说,我不知道您是怎样的感受,只能闻见药很苦。”她以手撑地,索性前倾身子,捕捉他的目光。
刻漏滴答,她听得见自己的心跳。
贺兰玥避开她的眼,不自觉捏碎玉佩,齑粉簌簌。
他突然感到后悔了,不该把她留下来。
今夜体内经络灼烧,意志混沌。若是江芙稍有意外,都会使他走火入魔。
只有放在身边才能放心。
然而他今晚有着同样的可能会杀了她。
麻烦极了。
“老实些,朕便许你一个要求。”他道。
“那陛下便教我怎么用匕首吧!”江芙想了想,从腰间拿出那枚花哨的匕首。
贺兰玥接过,一只手便将其折断:“中看不中用。”
江芙真是想发火,却见他晃晃悠悠站起身,掀开御榻上的软枕,一枚匕首露出,泛起凛凛寒光。
玄铁所铸,触之生寒,放入江芙手中。不用说便是顶尖的东西。
他握着她的手,一点点合拢起她的手指:“匕首这样拿,血才不会溅到脸上。”
背后的身体滚烫,像是要连带着她一同化为灰烬。
江芙的手想要撒开,却被贺兰玥攥紧,刀尖游走,最终落在了他的手臂。
袍袖揭开,苍白的皮肤下浮起着赤红丝线,花瓣一样的纹路,恍若朱砂所绘的并蒂莲花。
他随即便感受到怀中江芙微颤的身体。
害怕了吗?
“陛下,要不明日再学吧。”江芙道。
“做朕的学生,不可半途而废。”贺兰玥引着刀尖,停留在一条弯曲的丝线上。
又对她循循善诱:“你瞧,如此锋利的刀刃,正合你意。”
紧接着便带江芙的手一挑,浓稠的血顺流而下,的确没有一滴溅到脸上。
丝线从中断开,炽热之感稍减。
可还是很难受……难受得想抓几个人杀了陪他一起煎熬。
残存的神志按下了他的手,刀身割过手心,留下血痕。
眼前这个人,好像还不能杀。
血滴在江芙的裙摆。
她完全搞不懂他是在自虐还是自救,只听见癫癫的笑。
“听话,再试一次。”贺兰玥感受到江芙的抗拒,逼着她继续。
他的血迹沾染在她手背,由热变凉。
最后一簇灯火也熄灭了,黑暗中呼吸交织,衣衫相磨,感触格外明显。她柔软的、云朵一般的身体挨着他,抵触地想推开他。
馨香不由分说侵袭而来,好似抚平了一些滚烫的疼痛。那温润的气息,是裙衫上的熏香,还是肌肤散发的香膏?
贺兰玥放松了手腕,以为她会退缩。
没想到江芙却猝然靠近,欺身而上,一手抓紧他的肩,另一手握着匕首抵在他喉间,丝毫没有方才的颤抖。
“陛下可否回答我几个问题?”江芙半跪在贺兰玥怀中,呼吸急促。
他抬眼看她,眼神明灭不定。
“会死吗?”她轻轻问。
“今日不会。”
“疼吗?”
“不疼。”
喉结在刀刃下滚动,贺兰玥倒是意外地配合。江芙居于上位细细打量他,眉尾的弧度,鼻梁的痣,上扬的嘴角……
万人之上的年轻帝王,在刀下乖觉露出脖颈。江芙用他华贵的袍子抹去手背血迹。
她的发丝垂落,擦过贺兰玥脸侧,那舒适、安稳的感官缓慢地一同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