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梦舟艰难地把自己从抱枕小船上撑起,双臂够住床沿,像挪动一块冻肉似的,把自己摔到床垫上,翻滚卸力的同时还不忘支起小腿,免得碰撞。
再小心也是一个超六十公斤的重物,徐梦舟屏住呼吸,视线里,阮黎还在睡,大概没有吵醒她。
她松了口气,抽出两张湿纸巾把杵在地上当船桨的手心擦干净。
床是定制的三米大床,被也同样如此。阮黎只占据最边上的位置,彼此隔了有一段距离,她小心地掀开被子,滚了进去。
再看另一位,双眸紧闭着,呼吸频率平稳,听不到声音,只能瞧见规律起伏的胸膛。
双腿蜷着,手掌握成松垮的拳头抵在唇边,像一个婴儿。
——没有安全感的睡姿。
徐梦舟脑海闪过这句形容。
她没来由有些心软,就像健全人看到一只落水小猫,很难控制住内心的怜悯同情。
床头灯被关上,房间陷入一片漆黑,只有一道模糊的人影轮廓,和隐约的体温,飘渺的香气,让她真正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确已婚了。
而身旁躺着的这位,是她求来的爱人、
忽然有些想知道她们两个过去的事。
徐梦舟不是早睡的人,手机屏幕调整得再暗,也还是有光亮。想到阮黎,早睡大概是身体所致,精力跟不上。
没玩一会,她就放下放下手机,怕打扰对方睡觉。
没想到入睡比她以为的容易。
再睁开眼,天光大亮。
灿烂的阳光从窗帘缝隙挤出来,好似溏心蛋的蛋黄,被戳破后流淌出一片黄澄澄的暖。
房间里除了她空无一人。
徐梦舟探手摸去,旁边的位置已然凉透,对方早就走了。
她抿抿唇,偏过头。隔壁的被面还是乱的,仿佛人才离开,随时都可以回来。
过了一夜,床上的幽香仍旧存在,甚至更明显了。是护发精油的味道吗?
徐梦舟翻过身,鼻尖靠近枕头,轻轻嗅了嗅。
说不出来是什么,不像花香,不像果香,是一种很奇异的香气。
她嗅了一下,忍不住再嗅第二下,第三下。
[]叮铃]
手机响了。
徐梦舟当即一个哆嗦清醒过来。
自己在干什么啊啊啊!
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离床铺,连被子一角掉在地上也不管,徐梦舟抓住手机单腿蹦着冲出卧室,一股脑冲到客厅的榻榻米上。
她喘着粗气,胸口起伏得厉害,不知道是刚刚运动的太激烈还是被自己吓到,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过了好一阵,徐梦舟咽了口唾沫,使劲揉了把脸,自言自语道:“记住,你什么都没干,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反复催眠了自己五六遍,她才按开手机,是阮黎的消息。
【记得晚上空出时间一起吃饭,对了,还有回老家的事,你已经错过清明了,端午必须回去一趟,妈要求的。】
端午还有一段时间,那时候石膏就拆了,回家也无所谓。徐梦舟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倒是约饭的邀请,让她挑起眉梢。
阮黎也太粘人了吧,天天都要吃饭,不工作的吗?
尤其她刚干了……哪还有脸见人!
啪!
是徐梦舟猛拍自己大腿的声音。
她对自己下手怪重,疼得倒抽一口气,顿时想起了方才的催眠。
【晚上不一定有空,韩书桐约我骑马了】
阮黎:【是你先约的我,就算反悔,需要用这么烂的借口吗?】
徐梦舟:【我约的你?】
对面没回消息,只是发来一段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