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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指挥基地里很暖和,但陈乱忽然无端地感觉有些冷。

那种冷像是从骨头缝儿里慢慢渗出来的一般,从脊椎骨一路窜到了头顶。

他的喉结滚了滚, 听到了自己有些艰难的声音:

“……没有。”

戴了这么多年, 从来没有维修过, 更遑论改装。

那么, 那点不属于这支手表的重量……

是什么时候加上去的?

陈乱的指尖不受控制地收紧起来,他感到了些许冰凉的麻木开始从手指的末端朝着血液里蔓延。

那双浅色的嘴唇轻轻抿了抿, 吐出来几个有些嘶哑的音节:

“哪里能拆?”

“什么?”喻小潭似乎没太听明白。

于是那双像是忽然起了一层霜气的灰色眼睛抬起来,看向喻小潭:“我想……拆开看看。”

“哪里能拆?”

紧绷着的手指掐进了掌心,用力到指节都开始泛出一种惨白。

窗外冬日的寒意渗进来, 陈乱想起很多年前那个冬天, 他在温暖的车里被戴上了这只手表。

他们祝他生日快乐。

那明明应该是一份礼物, 是他一直以来都很珍视的一份心意。

是来自他最重要的家人的,第一份礼物。

可是。

……万一, 不是他想的那样呢?

万一呢?

江浔一向都很乖,不是吗?

他是第一个认可他, 管他叫哥哥的。

万一,只是改装了别的什么无关紧要的配件呢?

无论如何,无论如何,在亲眼验证这件事之前, 他不能就这样武断地下结论。

他必须,亲自确认。

陈乱没有回家。

在做完关于f6164出现原始荒兽活动痕迹和本次实战训练教学事故的报告后,陈乱跟着喻小潭直接去了他在启微市城郊的一处庄园。

没有告诉任何人。

喻小潭提前联系过的老表匠已经在庄园里等候多时了。

下了几日的雪已经停了,白色的太阳明晃晃地挂在澄净的天幕上,照得满地雪白亮得有些刺眼。

阳光看起来很灿烂,照在身上却没什么温度,只有混着玻璃渣子似的寒气随着呼吸往人的喉咙里钻。

陈乱手里攥着那支冰凉的手表,沉默地跟着喻小潭往庄园主宅里走。

在被阳光和反射的雪色照得亮堂堂落地窗边,陈乱将手表递给了老表匠。

蓝得如同一片深渊的表盘被固定在了软垫上,陈乱站在桌边,目光垂落下来看着老表匠使用专门的工具熟练而轻巧旋开了那几枚细小的螺丝钉。

“咔哒。”

后盖被掀开的响动让陈乱绷紧了唇线。

心跳声开始在胸腔里撞响,陈乱甚至感到被自己攥紧的手心里开始沁出细汗。

金属光泽在眼底晃了晃,露出了内部的机械机芯结构。

但在那充满机械美感的机芯边缘,却突兀地嵌入了一片黑色的微型电子元件。

那不及指甲盖大小的一点黑色在闯入陈乱眼帘的瞬间开始扩散,逐渐蔓延到整个视野。

耳边“嗡”地一声巨响。

陈乱的眼前晃了一下,不得不用手臂撑在桌子的边缘。

所有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空荡荡白茫茫一片只剩下一种尖锐的、从灵魂深处掀起来的耳鸣声。

过往的桩桩件件牵成一条条线,收束过来,缠绕上他的喉咙,轰然摔碎在他眼前——

永远准时赶在他刚进办公室的时候送来的早餐、

与朋友小聚时总能被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