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团子上,没有开口。
但是沉默已经给出了答案。
“江浔。”
江翎凑过去盯着孪生哥哥那双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眼睛:“是你之前提醒我不要惹毛了他。”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被他发现了,会有什么后果?”
江浔望着江翎,动了动干涩的嘴唇。
而后又移开,落在窗外透过来的月光洒下的投影上,手指微微收紧起来。
半晌后,才开口:
“我不会让他发现的。”
“你最好是。”
江翎轻嗤着转过身,搂着怀里的玩偶就这么背靠着衣柜闭上眼睛,慢慢蜷缩在了地毯上。
如同一只被遗弃在此地的毛绒动物。
黑暗而孤寂的空间里,只有越来越紊乱的冲撞着的两股信息素在不安地躁动。
江浔靠着衣柜柜壁,手中的毛绒团子被他攥着,委屈的表情也变形扭曲起来。
意识逐渐在清醒与模糊的边缘漂浮不定。
江浔发现自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想念陈乱,以至于那种思念逐渐具像化成皮肤之下烧灼起来的渴望,连骨头缝儿里都在叫嚣着想要找到陈乱。
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掌心里怪物再次蔓延出来。
仿佛他此刻握在他手心里的不是那个毛绒团子,而是陈乱清瘦的手腕。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指腹之下陈乱跳动的脉搏。
那种一下又一下的跃动,大概会如同一只被困在掌心里挣扎的飞鸟吧?
可是他不在。
他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信号出了启微市范围后过了一段时间,就消失了。
那边是成片成片的无人区。
也是由军部管制着的禁区。
那是他无法触及的地方。
失控的感觉化成了黑色的潮水朝他淹没过来,将本就不稳定的信息素再度推向了更加沸腾的浪尖上,
胸腔处蔓延开的空虚感一刻不停地叫嚣着想要困住他。
困住陈乱。
他要把他拖回来,拖到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巢穴里。
他只能待在这里。
他只能看着自己。
然后他会标记他,
占有他,
掠夺他,
无止无休地向他索取。
那个时候陈乱那双永远沉静而慵懒的漂亮眼睛里,会有什么样的情绪?
惊愕吗?
还是恐惧,
甚至……厌恶?
十八岁的少年打了个激灵,如同被一阵透骨的冷风吹彻。
紧紧攥着那只毛绒团子以至于有些颤抖起来的手指终于放松了些许。
江浔叹息着,慢慢将自己的脑袋埋进臂弯里。
他不能,
他不能这样做。
他发现他无法接受那双总是纵容着他的温润的眼睛里,出现那样的情绪。
……会碎掉的。
“嗵”地一声轻响。
手里的毛绒团子终于坠落下去。
沉默的房间逐渐被更浓重的黑夜淹没。
直到某一个瞬间。
被丢到柜底的手机突然发出“滴”地一声轻响。
几乎已经凝固成两座雕像的双生子同时惊醒一般地抬起了头。
空气里逐渐卷起无形的风暴。
与此同时。
陈乱的升职与否终于在一场漫长的远程会议之中尘埃落定。
下周之前,他将会拿到一张全新的聘书。
此时他已经坐上了回程的飞机,终于在凌晨时分回到了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