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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在底部的铜钱顿时发出了惊恐的铮鸣。黑色的雾气弥漫在封魂坛的底部,像是一场无情吞噬生命的瘟疫,刹那间就让坛底化作一片死域。

下一秒,凄厉瘆人的惨叫响彻整间禁闭室,就连守在门口的老者都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

惨叫声大概持续了两三分钟,到了最后,那惨叫声已经断断续续不成调子,只剩下含糊不清的哀鸣。

柳安木抱着手臂欣赏着这难得悦耳的声音,直到那惨叫声终于变成了喉咙里咕噜咕噜的水声,他才好整以暇地屈起指节,敲了敲魂坛的边缘:“别玩了,正事要紧。”

黑雾翻滚的封魂坛伸出了一只枯骨般的手,这只手好似没长骨头,准确无误地穿进了柳安木的指缝,十指交扣地握住了柳安木的手。紧接着,姬玚的声音低笑着在耳边响起,带着丝毫不屑于掩饰的恶意:“我找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说着,他松开了柳安木的手,在那只枯瘦如柴的手心中此刻正安静地躺着一缕墨绿色的妖力。周围的黑雾如同潮水般逼近那抹妖力,而当黑雾触碰到那残存的妖力时,顷刻间就被那抹不起眼的妖力吞噬殆尽。

“柳三啊,柳三…”黑雾中睁开了几只血红的眼睛,这些眼睛戏谑地、充满恶意地注视着面前的青年:“哪怕聪明如你,有朝一日竟然也会被枕边人所骗。”

说着,黑雾中的声音似乎觉得极有意思,又低低笑了两声,用老腔调哼了几句词:“我和你患难夫妻恩情似海,妻为你勤纺织伴读书斋。大比年妻送你十里亭外,指望得中苦尽甜来。不料想你贪图富贵良心坏,忘父母抛妻儿你蛇蝎肠怀。到如今居高官你品德败坏,负义的人!你不仁不义不孝不才,我与你负心人拼了性命——”

“闭嘴。”

柳安木皱起眉头,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道:“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唱戏的天赋?要不要老子找个地儿把你融了,再给你捏一套头面行头?”

话音刚落,黑雾中的戏腔果然安静了下来。

姬玚再怎么说也是贵族出身,在他的认知里,唱戏都是下九流的行当,让他闲情雅趣来上两段还能算是附庸风雅,但真把栖身的铜板融了换成一套戏子行头,对他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而且他丝毫不怀疑,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柳三那混账玩意真的干得出来。

沉默半晌,坛底的黑雾中再次响起姬玚的声音:“你打算怎么办?”

柳安木没有说话,而是伸手将那抹残存的妖力接过来。指尖触碰到的那缕妖力的同时,妖力的边缘突然生出一绺极细的触手,这绺触手一改刚才吞噬黑雾时凶神恶煞的模样,而是像是新芽般乖顺地绕着柳安木的手指,慢慢攀附上他的手背,就像是新芽见到第一场春雨般欣喜雀跃。

“我还能怎么办?”柳安木低头看着亲昵缠绕在指尖的“触手”,头疼地叹了口气:“把他抓起来打一顿出气?或者找个地方把他关起来,好歹我也是甲子一脉未来的掌门人,要是这点财力都没有,我还当什么掌门人?”

黑雾中又安静了片刻,随即坛底的黑雾缓缓聚拢,隐约能看出了一个不明显的人头。那人头黑洞洞的眼眶对着面前的青年,黑雾化作极细的丝线,在那空洞的眼眶中交织:“柳三,你真的变了。优柔寡断,难成大事。”

柳安木抬起另一只手,用食指蹭了蹭缠在手指上的“触手”:“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跟你就不一样。”柳安木看着面前黑雾涌动的人头,冷笑道:“老子想杀你,今天想杀,你最迟今晚就得死。他就不一样,老子今天想杀他,明天他依旧能活蹦乱跳,这就是区别。”

“……”坛底的黑雾渐渐褪去,露出被腐蚀得坑坑洼洼的坛壁。当最后一缕黑雾消失在坛底前,姬玚没什么起伏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