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葶月,原来小狐狸是你。
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一本正经的陆少卿却环抱双臂,斜倚在架子床的边缘,一副看戏的样子。
沈葶月哭得有点累,抬头见他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顿时瘪了瘪嘴,不哭了。
话本子说的没错。
但眼前这位,貌似不是人。
“没什么想问的?”陆愠似笑非笑,出声道。
沈葶月揉了揉眼睛,尴尬声音带着糯:“没有。”
她主动问,以陆愠的态度,指不定又憋着什么坏水,反正回府就知道了。
他既存心逗她,她何必中招。
“成。”
陆愠起身,最后看了眼她:“你好好歇息,我明日还要上朝,早晨自有陆家下人接你回家。”
沈葶月见他要走,身子下意识前倾,水眸巴巴的看着他,颇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
陆愠突然“唔”了声:“对,还有个事忘跟你说了,圣人说了,为了你的清誉,大哥你是嫁不成了,让我娶你——”
他顿了顿。
沈葶月屏住呼吸。
他喉结滑
动,“为妾。”
说完,人便推门出去了。
沈葶月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
气血一时间冲上心头,她觉得身子都不冷了。
可恼怒之余便是只剩颓然,若只为妾,很多事她都没法做了。甚至她成了镇国公世子的妾室,就只能居在内宅侍奉婆母,都不能随意上街,抛头露面——
沈葶月心绪渐缓,另一个计划在心里悄然形成。
她得做两手准备了。
——
翌日早朝,朝臣们都在文宣殿外按例等待。
陆愠一袭绯色官袍,黑色长靴刚踏上廊阶,便有同僚凑上来抱拳恭喜。
他不由得一怔。
“恭喜啊,陆大人,什么时候办喜宴可得叫我们啊!”
“能入陆大人的眼,想来这陆家宗妇该是何等美貌,该带出来给我们瞧瞧呀?”
就连他的顶头上司大理寺卿陈旭也挤了挤眉毛:“什么时候的事,竟藏得这么深,英雄救美都来了。”
陆愠扶额。
从前不知道他们这么八卦。
他无奈道:“喜酒的时候一定喊上各位。”
还有八卦者想打听昨日落水的细节,便听见周公公尖细的声音:“圣人驾到!”
众臣都纷纷侧目站定,按顺序进殿。
时值四月,顺文帝挂心水患之事,先问了工部城郊修坝的进展,工部尚书陆方昌将昨夜新画的工图递给宫人后讲解了一番,最后又提起了银钱的事儿。
他自掏腰包已快半月,俸禄还未发,已经有些捉襟见肘。
户部侍郎照例又是哭天抹泪的哭穷,胡说了一通,反正就是没钱。
顺文帝皱眉,没再说什么,只是那拢起的眉心让堂下的大臣们人心惶惶,纷纷琢磨自己的羽毛是否纯洁。
这时,赵御史突然出列参奏:“陛下,臣奏刑部侍郎宁夜滥用职权,私自送医入刑部大狱,徇私枉法,其心不轨!”
这话一出,帝王刚刚的沉默都被大伙忽视了过去。
满长安无人不知他宁夜是帝王心腹,为官向来无私高洁,这些年来凡是送进刑部的银子皆会分文不差地扔回来,犹如一块无坚不摧的铁板,谁也撬不动,怎会突然行贿了呢?
顺文帝眯起眼,示意赵御史继续说。
赵御史不敢隐瞒,便将昨夜他恰好去刑部帮太府监递案卷,又如何识破乔装进去的大夫,看见那人去大狱给驸马爷李堔治病的事儿一五一十的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