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门又快了些。
已经很晚了,路上没有什么车,林别到医院不过才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下了车,林别拦腰抱起冷浸溪,三步并作两步地朝着医院跑去,闻医生今晚值夜班,在门口等着,看到她们忙安排担架。
直到林别坐在病床前,看到冷浸溪挂上了吊瓶,她悬起的心这才放松了些许,耸起的肩头忽地沉下去,她低着头垂头丧气。
闻医生站在门边,手在门板上敲了敲,示意林别出来。
林别见状,深吸一口气鼓足力气走过去,她意识到自己即将接触到一些或许无法承受的事情。
已经夜深,走廊寂静无声,消毒水的味道混着低温吹拂在人的身上,林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闻医生沉着脸,“她太累了,目前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等醒来再做一些进一步观察,病例你找到了吗?”
林别抿唇,从裤袋里拿出一张被皱起的纸片,“只有这个了。”
闻医生陡然皱起眉,很快反应过来,“被她撕了?”
林别沉默,低着头,又重新握紧了那张被撕得只剩下医院名字夹在桌角夹缝里的纸片,她不知道这是冷浸溪什么时候撕的,但无助和心疼还是延迟性地朝她涌来。
当时的冷浸溪,把病历本全部撕碎的冷浸溪,她如果能早点发现就好了,早点发现冷浸溪的病的严重,她就不会想当然的觉得自己能医治好冷浸溪,或许就不会发展成现在这种超出控制的地步,覆水难收。
一切都是她太低估冷浸溪对她的偏执。
林别捂住脸,对着闻医生抱歉地颔首,转过身控制不住地呜咽,走廊很安静,她抽噎的声音很清晰地落在这片空间,寒冷的风让她的哭声更加悲伤。
闻医生伸出手想要安慰她,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得悻悻收回,那些指责她五年未曾回来的话也被咽了下去,纵使她在医院工作多年,面对这样的一幕也忍不住红了眼,站在原地,静静地等林别发泄完。
林别背过身缓了好久,终于才稍微冷静下来一点,转过身,接过闻医生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抱歉,有点失态。”
林别掀起眸子,通红的双眼下藏着深切的恳求,“闻医生,我妻子她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求您告诉我吧。”
闻医生默言,叹了很长一口气,“她是四年前来医院的,当时见我时,她说她只是想治疗一下,她说她要等你回来,那个时候她还有强烈的治疗欲望,后来的每次见面,她的情况都变得非常糟糕,再到后来,她就不来了。”
“她一直都在等你回来。”
闻医生叹了口气,安慰她,“放心,你爱人送来的及时,她现在尚未出现伤害自己和他人的行为,你在电话里和我说她自己在克制,说明她自己也有想要治疗的欲望,还是可以慢慢医治的,这不是你们任何一个人的问题。”
她说,“明天你也去做一个具体的检查,现在的任务是要保护好你和你爱人的精神状态,不是只有你爱人一个人,她如果好了你倒下了那就更糟了。”
林别连连点头,闻医生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多嘱咐了句就让她回去了。
林别又坐在病床前,看着冷浸溪闭眼熟睡发呆,冷浸溪现在好瘦,几乎都要皮包骨了,林别之前想把她养得胖胖的承诺也没有实现,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兑现。
这般想着,林别已经哭到红肿的双眼又落下眼泪,她赶忙抬起头克制着,哭得太多了,明天冷浸溪醒来又要担心了。
拍拍脸让自己清醒一些,林别开始引导自己朝着好点的方向去想,她想闻医生对她说的那些鼓励的话,想她之后的计划,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向往,等她和冷浸溪扛过这些事情后,她一定要把落下的那些全部补上,可还是忍不住难过,心疼她的冷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