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跟着它走了。
项弦提着吃的,手指一点,红漆门外的空间泛起涟漪,门打开,里头是花团锦簇的前院,院内已点上了灯笼,东侧的假山前流水潺潺。
“阿黄呢?”项弦道,“阿黄!我回来了!老乌?!”
项弦把东西胡乱一扔,过门廊,进了厅堂,主座之处设一正榻,乃是项弦日常起居所用,榻畔有一黄金打造的鸟架,架上栖着一只通体暗红、头顶有数缕橙黄绒毛的鸟儿,正将头埋在翅膀下打盹。
项弦拿了根拨炉灰用的签子,戳了它一下,那鸟儿差点摔下来,抬头盯着项弦看。
背后又有男人的声音道:“老爷,您回来了。”
“嗯。”项弦解下佩剑递过去,管家躬身接过,放回厅堂内的置剑台上。
正厅“山海明光”四字牌匾下,镇魔之剑归位,大宋驱魔司登时充满气概。
那管家名唤乌英纵,容貌似刚过而立之年,身穿藏青色猿纹绣袍,收拾得整洁干练,侧颔满是精心修过的髭髯,皮肤白皙,双目有神,武人身材,乃是跟随项弦多年、尽心尽力伺候的忠仆。
“先洗澡。”项弦活动肩背。
乌英纵稍一躬身,前去安排。项弦将架上的鸟儿又摸又揉地摆弄了一番,才走向侧院,宽衣解带,到得院内时热水已备好,项弦也脱得浑身赤裸,敏捷翻进浴桶,浸入水中满意地长吁了一口气。
乌英纵一手捧着个托盘,盘上盛了桂花酿,项弦伸手时,乌英纵便递过与他饮用。
“看似去了不少地方。”乌英纵道。
“还是不曾打听到心灯去处。”项弦答道,“阴错阳差之下,得到了‘天命之匣’。”
乌英纵点了点头,没有插话,充当聆听者的角色。项弦一路上都在思索时光之神倏忽的警告,话说一半,突然道:“你知道萧琨这个人么?”
“未曾听闻。”乌英纵说。
“大辽驱魔司执掌。”项弦说,“替我查查此人底细,以及唐驱魔司北迁的具体事宜。”
“是。”乌英纵答道。
项弦又道:“再去告诉郭京,天命之匣压根就不是传国玉玺,没能带回来,但有了新的发现,我得与他谈谈。”
“是。”乌英纵又说。
“我不在的时候,汴京有消息么?”
“没有消息,倒是康王来找过您好几次。”乌英纵答道。
“康王来了!康王来了!”
话音刚落,外头那俩石狮子又开始叫唤。
“让他进来。”项弦说。
乌英纵去开了门,康王赵构,当今皇帝第九子将伴当们留在驱魔司门外,径自进来,到得院内,问:“哥哥呢?”
“稍等我一会儿。”项弦起身去冲水,身躯轮廓映在屏风上,说,“来得正巧,有事找你。”
赵构站在屏风外,说:“你要的心灯下落,我让金石局找了,找来一共两百多盏,都堆在库房里头,明日你自己看去。”
“那是个人,殿下,”项弦说,“心灯是个人。老乌!去把我带回来的酒菜热一热,请殿下先用。”
赵构摊手,答道:“我说过了,他们不听,我有什么办法?”
项弦赤裸身体,在屏风后走到另一旁,赤脚站在地上,他的身材修长白皙,肤色犹如象牙,习武艺令他肩宽腰窄,不该多的肌肉一处不多,不该少的肌肉亦一处不少,目若点星,眉如飞羽,站在秋风里,就像一棵皎白的玉树。
他扳了几下头顶的竹管,拉扯汲水杆,水流冲下,为他洗刷全身,以皂荚,冲刷身上多日以来的尘泥。
“你去了哪儿?”赵构在外头十分关切。
项弦说:“待会儿再朝你细说。”
乌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