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衣裳很快就被蒸干了。
“这就是神州的气脉之树?”项弦抬头望向神树句芒。
“是了,我记得潮生唤它作‘句芒大人’。”萧琨端详神树,从后花园望去,在某个意义上而言,这棵树是潮生的父亲。
句芒距离他们已经很近,树上有许多残破枯败的黑色叶片,正在空中飘零。
落叶离枝后,并非掉在地上,而是在空中缓慢变小,于青色火焰中燃烧,就此消失。
“枯了不少啊。”项弦自言自语道。
“比起上回我来的时候,”萧琨眉头深锁,“更严重了。”
找路来到神树面前,两人才真切感受到它的巨大,这树只能以“伟岸”来形容,虽被戾气侵蚀,千万枝条却依旧散发出强大的生机,光是站在树下,便令人肃然起敬。
潮生正在树根前与乌英纵、皮长戈坐着,只见潮生左拥右抱,上半身倚在皮长戈的怀中,让皮长戈为他梳头,还牵着乌英纵的手指不放,与白猿、貔貅腻歪个没完。
项弦与萧琨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巨树,同时躬身,行礼参拜。
“自打穆天子现身以来,”皮长戈说,“句芒大人的落叶越来越多了,你们纵然这次不回家,我也得设法下山去。”
萧琨意识到了问题已迫在眉睫,说:“愿闻前辈指点。”
项弦环绕神树一圈,问:“因为戾气?”
皮长戈答道:“新生与破灭之力此消彼长,人世间戾气渐盛,化而为‘魔’时,句芒大人便会得到感应,它同时连接了天脉与地脉,乃是净化戾气的灵枢。
“世上万物的怨气与悲伤,传言都将得到净化,谁在净化?如何净化?大多传说,倚仗所谓的‘自然之力’,而句芒大人,就是‘自然’的化身。戾气沿着地脉在此处交汇涌来,从树根注入,蔓延向句芒大人的枝叶,转化为清气,再上升于天脉,在千万个世世代代中,不断循环。”
萧琨抬头观察巨木:“神树的净化能力有限,戾气超出了极限,句芒大人便会受到影响,落叶,枯败。”
“正是如此。”皮长戈说。
潮生也十分担忧,回家的快乐已被句芒的枯萎所冲淡,问:“能恢复过来么?它不会死罢?”
“枯萎不是原因,”皮长戈为潮生扎好了头发,起身说,“而是结果。自从西王母将我带到白玉宫后,句芒大人的枯萎已出现过四次,唯独这一次最为严重。”
萧琨注视神树,没有打断皮长戈的话头。
“东北角的那一片叶冠,”皮长戈说,“所对应的,是金与辽、宋的大战,辽被灭国后,释放出了数以百万计的戾气与痛苦,被转化为魔气。”
“啊!”项弦明白了,说,“西侧的叶片……”
“对应着西域世界的剧烈变动。”皮长戈说,“所幸你们提前瓦解了穆天子的计划,否则若放任他施为,神树枯萎的程度将进一步加深。”
句芒已有近三成的树叶变黑掉落。
“到前厅去聊罢,”皮长戈说,“你们应当也饿了。”
乌英纵于是起身去准备晚饭。回到前殿时,台阶前摆上了简单的案几,潮生坐上最高处两张座椅其中之一,项弦朝乌英纵道:“你去陪潮生,不用管我们。”
乌英纵跪坐在潮生一侧伺候,皮长戈空出另一个座位,坐在左首下位。
“这是西王母的御座,”皮长戈见所有人都充满好奇,便主动解释道,“两千年前,她已登天而去。”
项弦意识到皮长戈的生命,竟是比想象中的更长,说不定已是当今世上活得最久的神兽了!
牧青山与斛律光、禹州也来了,众人在正厅内,各自找位置坐下。
皮长戈说:“白玉宫不常用肉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