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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梦华录 非天夜翔 96935 字 1个月前

景翩歌开始抚琴,拨弦声响动,乃是古曲《庄子破棺》,在那乐声之中,破损的宫殿开始自行修补,落石飞起,拼合如初。

阿黄飞来,停在项弦肩上。

巨猿坐在一旁,斛律光为它取出钉在身上的箭矢,潮生则在手中迸发出生命之光,照耀着白猿伤痕累累的身躯,绿光所辉照之处,割破的皮肉缓慢愈合。

项弦过去察看,见乌英纵伤得不重,便放下了心。

众人暂且休整,萧琨走上台阶,景翩歌本以为他有话想说,萧琨却经过他的身畔,绕到了王座后。

幽暗的神宫深处,供奉着一尊巨大的石像,石像双手被悬起,低头注视世间,石雕的头颅已在岁月中毁去,身上缠绕着诸多绷带,衣袍早已破损,胸、肋之处更现出白骨。

“你知道这是谁吗?”项弦来到萧琨身畔。

“女魃。”萧琨答道,他抬起头,与项弦站在女魃像前,碎裂石块飞来,拼合起女魃的全貌。

“哦——”项弦点头,“是她啊。”

她的目光冰冷,毫无怜悯之意,眼神中仿佛带着痛楚与对凡尘的厌弃。

“又做什么?”萧琨说,“你还带了香?”

“拜一拜嘛,”项弦说,“好歹是你们的神,整个神州,兴许这是唯一的女魃像。”

项弦从乾坤袋中变戏法般地掏出三炷香,拿香戳了下阿黄的肚子,引燃了它,交给萧琨。

萧琨只得拜了三拜,像前没有香炉,他便将燃香横过来,放在前面的小石台上。

“不用捐香火钱!这儿又不是庙!”萧琨一看项弦掏他的乾坤袋就紧张。

“放点贡品,”项弦说,“你来之前,我可是朝她许了愿的。”

“没那么多规矩。你许的什么愿?”萧琨对项弦的行为实在是叹为观止,只见他慷慨解囊,把一路上吃剩下的最后几个发霉馒头取出,放在石台前。

“我实在不想再吃馒头了。”项弦一本正经道,“许愿让你别死,你看,这不挺灵验?”

萧琨:“……”

一曲毕,景翩歌的声音在王座上响起。

“你们该走了,”景翩歌淡淡道,“莫要在此地多留,去完成未竟之使命罢。”

景翩歌修复了地渊神宫的入口结界,碎石垒砌,从四面八方飞来,一股力量将他们送出了地渊神宫,并拦在了悬崖外。

项弦:“这算过河拆桥吗?”

夕阳照耀峡谷。

“他是我爹。”萧琨失血过多,肌肤已白得隐隐发蓝,摇摇晃晃,几次差点栽倒在地,项弦忙让他搭着自己的肩膀。

一刻钟后,库车峡谷内,乌英纵搭出了一个临时营地。

近入夜时,峡谷内的风啸穿过天山,无数空洞内呜呜作响,犹如黑暗中万鬼齐鸣。项弦找到了一条溪流,脱下武袍,袍上满是萧琨的血,走进溪内清洗时,小溪在夕阳下泛起了淡红色。

“哥哥!”潮生收了法术,跳进水里,从身后抱住了他。

“嘿!”项弦知道潮生一定也非常担心自己,随手摸了摸他的头,乌英纵则在不远处看着,项弦笑道,“水太冷了,潮生,快上去。”

项弦朝乌英纵点头,乌英纵稍躬身,彼此没有多说。

“老爷!”斛律光匆忙过来,穿着夹趾拖鞋蹚进水里,走近项弦,正想说点什么,项弦笑了起来,过去抱了他一下。

“谢了。”项弦随手拍拍他的脸。斛律光分明比自己还大了几岁,不知为何,项弦却将他当弟弟看待,心中感慨这家伙的勇气当真只有“无畏”可形容,为了救自己,他竟置自身性命于不顾,单手抓住了魔矛。

萧琨则坐在营地一侧休息,这场大战耗费了他太多的力量,然而相较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