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就罚我吧。”
沈悯第一反应是——
“什么约定?”
话一出口,他也反应过来了,是她刚到他身边那会儿,他单方面定下的约法三章,其中第一条就是,他不喜欢肢体接触,让她平时没事别碰他。
可刚才,当那双温软的手握住他时,他竟然不舍得挣开。
沈悯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她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上,喉结微动,小声道:
“那个,你、你知道就好,没想好罚你什么,等今晚结束了,回去再说。”
“……好。”
辜苏的回答有些冷淡,说完就推门出去换衣服了。
化妆室里现在只剩下他一人。
沈悯将目光投向镜子,一时间有些认不出镜子里的人是谁。
他向内凹陷的脸颊被高光和阴影修饰得饱满起来,过于苍白的脸色用粉底和腮红遮盖。
现在他的病容被彻底掩盖了,看上去就像是个体面的、健康的阔少。
镜子里的人乍一看不像他,仔细一看又是他。
是没有生病的他。
也像极了沈恤,他那个早死的弟弟。
思绪飘到了沈恤身上,他的目光便沉了下来,整个人变得恹恹的,与镜子里的人对视几秒,便抄起手边的手机,重重砸向镜子。
碎裂声引来外人敲门,一道模糊男音在外面响起:
“我听到里面有动静,请问需要帮忙吗?”
沈悯正阴郁着,没好气地抄起手机残骸,掷到门板上。
外面静了静,便响起了第二道声音,是沈先生的:
“你对你的保姆下人吆五喝六也就算了,对我和公司股东也打算这样吗?”
他说着推门进来。
沈悯抬眼,看到紧跟着他父亲进来的,是那个和他仅有几面之缘的——
贺连嶂。
第107章 第六训你等谁死?你要试谁?
贺连嶂看上去和沈悯差不多大,跨过一地残骸,站在了沈悯面前。
他今日穿的西装颜色比沈悯略浅,剪裁合体,更衬得他肩宽腰窄,意气风发,上衣口袋里牵出一根怀表金链,仅仅只看露出链子的精工程度,就能想象到那是一块多么价值不菲的怀表。
反观沈悯,因为与外界脱轨十数年,如今又是仓促回家,别说手表之类的饰品了,连西装都是临时凑的——
沈家压根没有时间给他定制动辄耗时数个月的手工西装。
他穿在身上的是大众版型,很明显与他这个病了半辈子的骨头架子体型不符。
沈悯撑不起这身西装。
他自己也清楚,但决不允许别人用怜悯或凌驾于他的目光看他。
面对着沈悯森冷目光,贺连嶂表现得温和有礼:
“真是许久不见了。”
沈悯微微抬起下巴,虽是坐着的,神情却倨傲得仿佛他才是物理上高人一头的那方:
“你来做什么。”
“今夜我有个重要的国际会议,需要飞往国外,航班在三小时后起飞,因此——”他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二十分钟后我就必须离席了,特来向宴会的主人告罪。”
沈悯往椅背上一靠,无所谓道:
“这场接风宴,承办的是酒店,出钱的是沈琢,我只是个吉祥物,你要告罪,该向出了钱的沈琢,而不是我。”
他嚣张的态度,和贺连嶂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一旁听他胡言乱语的沈先生,表情变得非常难看,但说话时依旧压着火气:
“小悯,我不知道这些年你无人管教,竟然连对别人最基本的礼貌和尊重都忘记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