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求错了人,这里唯一能说得上话的男人毫无慈悲,漆黑的眼瞳平静无波:
“胡少爷是我的重要客户,辜苏,不要惹他生气。”
不要惹他生气。
穆盛洲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吩咐阿猫阿狗。
她站在那里急促呼吸着,目光彷徨地四处逡巡,但无人敢与她对视。
就好像被抛弃在孤岛。
“辜苏。”穆盛洲的语调重了些,暗含威胁,“照我的话去做。”
不要试图违逆他。
否则……
被后半句未竟之言提醒的辜苏打了个寒颤,垂下眼,往前走了一步,重新坐回胡少爷身边,十指绞紧。
可这回,胡少爷已经没了一开始的好脾气,目光扫过她还在渗血的小腿,冷冷道:
“酒呢?”
刚刚去拿酒的服务生连忙把酒端上来。
高高矮矮、标价不同的酒瓶摆了半桌,加起来肯定已经过万。
她一瓶也买不起。
辜苏攥紧手底裙角,在第一杯酒被胡少爷递到唇边时,面上仓皇情绪归为一片死寂。
她抬手,木然接过了酒杯。
眼底蓄着泪,薄薄一层。
可她知道,不会有人在意。
酒精浓度高低不同的酒水,混在一起,一杯杯下肚。
随着时间推移,先感到恐慌的是徐泾,接着是在一旁的工作人员。
她的手已经端不稳了。
可还是在喝,没有停下的意思。
不同的酒混着喝,有时候是致命的。
喝到第三瓶酒的时候,连胡少爷也有点虚了。
他看向穆盛洲:
“她酒量这么好的吗?”
对方没回答,只是皱眉看她。
明显目光都散了,现在只是在机械性地重复动作。
恐怕就算现在给她一杯甘油,也能面不改色地喝下去。
让人只是看着,就心里发慌。
穆盛洲嘴唇动了动,下意识要往前半步,又停住了,话到嘴边,却道:
“她没停就是还能喝。别管她。”
“啪!”
酒杯摔落地面,辜苏整个人忽然向一侧倾倒,不受控制地跌在胡少爷怀里。
美人投怀送抱,胡少爷当然来者不拒,只是手刚抚上她脸颊,便察觉不对。
太烫了。
而且她好像已经昏迷了。
他皱眉,立马把人扔下,起身后退,试图撇开关系,大声道:
“人不行了,喝这么点就趴下了!”
失了支撑的女孩软绵绵地倒在沙发上,人事不省。
徐泾咽了咽口水,提醒道:
“可能是酒精中毒,打120吧……”
“不行。”穆盛洲几乎是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淡然指挥,“不要影响酒吧的正常营业,找个人,从后门走,送她去医院。”
一旁的胡少爷直呼晦气:
“不能喝还喝那么多,装得还挺像,妈的,这帮穷人,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
他心里当然清楚,辜苏为什么这么拼命。
她根本赔不起他的酒。
可他不在乎。
他只知道,今晚被搅了局,香槟塔被碰倒了,他损失的可不止是三千块钱。
而是这事本身就很晦气。
他家是做生意的,最信这个。
胡少爷没了兴致,冷眼看着辜苏被人架起来,及时向穆盛洲辞行:
“算了,我今晚还是回去吧。你这地方克我。”
“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