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白冷笑一声,继续道:“现在,你看见你师妹回来,便帮着她反口。柳穆北,你还真是会审时度势。”
柳穆北恨得牙痒痒:“当初我说的话要是有人信,我也不会忍辱到现在,沈砚白,这十五年没有一天是我不想杀你的!”
“沈砚白,你别胡说!”扶云舟虽只听得沈砚白与禹清池之间寥寥数语,但个中缘由他也分明了七八分。这几个月相处以来,他虽不知道钟寄灵的身份,但自知她的为人。于是没有理由地站在禹清池这边:“我与钟寄灵,也就是虚渺元尊共处数月,她的品行我最是了解,绝不会做出你口中之事!倒是你沈砚白,你做出的事情桩桩件件要我讲给天下人听吗?你忘了你是因何被圣尊打去半条命的!”
扶云舟看向禹清池,作为老朋友,他们不需要说什么,只眼神交流片刻,便胜过千言万语。
沈砚白脸色大变,他的事情司珏、扶云舟、禹清池都知道太多太多了,他不能任由他们说下去,只能尽早结束这场争端。
他思索片刻,暂且没有理会说话无甚分量的扶云舟,而是将腰间配剑取出,直指禹清池:“清池,掌星殿已经占出你是为祸天下的罪人,你堕入邪魔歪道在先,复生逆天而行在后,若不诛之在场之人都有负于天下。你要是肯自刎于当场,我会为你刻碑立传。否则……”
沈砚白微勾嘴角,以掌握全局的姿态审视着禹清池。
“我从未堕入邪魔之道!”禹清池牙关紧咬。
倘若如沈砚白所说,掌星殿真有此卦,那其呈现卦象便真真切切,无任何造假之可能,无论各仙门的谁,对卦象所显示的她是灾祸一事都会坚信不疑。所以禹清池此刻处于不利地位。
她不解卦象因何如此呈现,却深知,有卦象为证,就算证明沈砚白的狼心狗肺,对自己的处境也于事无补。
况且沈砚白方才三言两语间已经搅了浑水,她这些年缺位,旁人对她的信任远不如对沈砚白……
可是,就在沈砚白说完这番话后,柳穆北一字一句铿锵有声地说道:“沈砚白,我师妹不是罪人,她是皎皎明月,是这世间最良善温柔之人!今日你们若与我师妹为敌,便是与我太极宗为敌!”
“呵。”沈砚白冷笑一声:“柳穆北,别自不量力。为民除害,你太极宗拦的了吗?”
“对,为民除害!”惊云澜高喊,其他人应声高呼。
更多的人此时已然顾不得沈砚白与禹清池的恩怨情仇,他们只知道一点,沈砚白再坏,再做多少恶事,都与他们无关。而禹清池的存在,却可能对他们每个人的安危以及仙途产生影响。
他们并非不在乎善恶,有时候过的和和美美的时候他们挺愿意辩一辩善恶,彰显自己的仁义道德的。只是眼下,比起多年前的真相,比起两位仙门翘楚的为人,他们更关心自己。
说起来这也无可厚非。
“卦中所言的灾星,不得不除!”
“对!我信沈门主,就算当初沈门主亲手杀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禹清池不死,我们便未必能活。”
“虚渺元尊,你若尚有一丝人性,就顾全大局吧!你的身后事我们会妥善处理的!”
人声鼎沸。
沈砚白玩味地看着禹清池,他甚至没有再伪装深情,就这样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看着禹清池投诉无门,看着禹清池绝望。
一道传声令落在禹清池心间:“禹清池,你高估了人性。你是自杀还是我杀的有区别吗?人们感激你只是因为你在镇魂殿的死让他们免于丢命。事到如今,你以为这些人现在还在乎真相吗?你看清楚了,他们只想要你死。”
“他们只想要你死”几个字在禹清池脑海激荡,把她内心尚存的对人性的信任一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