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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下去,淡声道,“你把车开到镇上,等我们回来就可以。”

方助理欲言又止,视线好似落在了他怀里人身上,可当傅隐年看去,对方又在专心致志地开车。

傅隐年无法忽略那种古怪之意,烦乱的思绪却让他即使发现了,也没有心思去细究。

方助理虽然是他的助理,但也是他父亲一手培养的孩子。

傅隐年把方助理当做心腹,也把他当做自己和父亲沟通的桥梁,他不在乎方助理究竟倾向谁,毕竟聪明人永远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车子一路驶向目的地,约莫在晚上九点半临近十点,到达了乡镇。

谢春酌迷迷糊糊被傅隐年抱下车,拥着进了酒店,在房间坐了好一会儿,听着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慢慢醒神。

他打了个哈欠,扭头往四处看,房间不算大,单人间,装修简约。窗户半开,外面是吵闹的说笑和街道的乐声,酒店房间隔音差,楼上有人踩着高跟鞋走来走去,发出嗒嗒、嗒嗒嗒的响声。

谢春酌站在窗口往外看,微风吹拂,潮湿而温暖,马上要到六月份了,梅雨季开始,连绵不断的雨水降落,会把一切都变得黏糊而湿润。

浴室门打开,雾气弥漫出来,谢春酌回头,看见穿着浴袍的傅隐年。

傅隐年单手拿着毛巾擦头发,白色浴袍半开,露出洗得发红的胸腹,脖颈也蔓延上浅淡的红,俊美的脸上神情淡淡的,唯有在看见谢春酌之后眼神变得柔软。

“去洗澡吧,晚些带你出去吃饭。”傅隐年说,“明天我们要进村里了,需要待够七天。”

谢春酌闻言,百思不得其解,他问:“为什么你家死了一个远房亲戚,需要你这个大总裁千里迢迢奔丧?难不成你不是你爸妈生的?”

是的,奔丧。

傅隐年带谢春酌来这里,是为了奔丧。

谢春酌自认为,假如他是傅隐年,是决计不会千里迢迢只为了参加一个远房亲戚的葬礼。

谢春酌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傅隐年或许不是亲生的,而是抱养的,但是这也不太可能,因为傅隐年跟陈雯长得有几分相似,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是亲生母子。

傅隐年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在床上坐下,“去洗澡。”

谢春酌不禁想到对方情事的沉迷,一时不太情愿,站立片刻,见傅隐年无动于衷,也不来哄自己,转而联想到自己现在寄人篱下、有求于人的情况,心情愈发不爽,又不得不听话。

他嘴不自觉地往下撇,迈步时踢了脚上的拖鞋,直接光脚进浴室洗漱。

热水淋身,酒店提供的沐浴露和洗发水散发着劣质且浓烈的香味,谢春酌挤了一点,咬着牙往头上抹,连泡泡都洗不出来。

他生怕洗完自己成了秃头,顾不得太多,赶忙喊:“傅隐年!傅隐年——!”

磨砂玻璃门外人影近了,很快,对方推开门,手伸进来,手里是两瓶便携装的洗发水和沐浴露,还是谢春酌在竼兰别墅惯常爱用的。

谢春酌接过来洗,洗完又生气了。

因为傅隐年明显带了洗漱用品,却故意看着他用酒店的廉价物,然后不得不向对方求助。

穿上浴袍,谢春酌气势汹汹地找对方算账,却不曾想出去之后,看见傅隐年站在窗边正在吸烟。

他一怔。

傅隐年不爱烟味,以至于基本上不抽烟,唯独在心烦时会点燃过几口,但现在……谢春酌看向他手指夹着的烟,烧到一半了,而窗台旁边的茶几上放着的烟灰缸内有一条已经掐灭的烟。

室内飘荡着淡淡的香烟味,敞开的窗户夜风吹入,把杂乱的气味也带进来些许,楼下可能是开了烧烤店,谢春酌闻到了孜然和辣椒的味道,香得他有些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