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步后停下。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手心宽大,指节分明,明明与往常无任何差别,可不知怎的,又好像不一样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昨夜-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人鱼烛,该死的梦,该死的蛇,该死的南災该死的闻玉至。
谢春酌一路跑走,在进入沐浴用的池水前,顾不得其他,直接将怀里的衣物扔了,径直跳进了池子里。
冰冷的池水溅射起,将他整个人从头到尾浇湿,单薄的亵衣粘在身上,成了半透明,胸前两点因为冷意而激起,谢春酌扒开衣襟,低头一看,骂了声狗东西。
都被咬肿了。
所以昨晚南災在也没用吗?闻玉至那死东西还是爬进来了?
再去看其他地方,倒是没有什么痕迹。
刚刚他并不是因为南災的话而羞愤逃跑,而是因为衣物摩擦着胸前,实在是又痒又疼,他从没感觉自己的贴身衣物那么粗糙过。
谢春酌气得狠狠拍了一下水面,闹了会儿脾气开始清洗身体。
四周寂静无声,唯有他一人,洗着洗着,他就疑心自己听到了莫名的水滴声,身后好似还有若有似无的呼吸响起。
有看不见的人正在慢慢地靠近他。
谢春酌心惊肉跳,不敢继续往下洗,迅速洗了把脸,身子也不擦,就快速地穿上衣衫,一身湿漉漉,赤着脚跑了。
不多时,逐渐恢复平静的池面重新泛起涟漪,仿佛有人游入,轻轻地漂浮在其中。
……
这一夜过后,谢春酌心情差得要命,他不敢一个人待着,便叫了小仙童来,但那如影随形的注视无时无刻都存在在他的身边,就连小仙童都觉得凉飕飕的,抱紧自己的胳膊靠在谢春酌怀里。
“师兄,我总感觉有人看着我。”小仙童嘀咕着往四周看。
在谢春酌抬手碰到小仙童之后,那股视线更强烈了。
谢春酌脸白如纸,他思忖片刻,干脆抱着小仙童走到寒潭附近,距离南災只有几步之遥,他甚至故意往里面喊了句师尊,等得到南災答复后,那股视线仿佛败退般消散了。
只是在这里,小仙童不敢多放肆,没过多久就借口仙鹤饿了,就噔噔噔地迈着小脚步走了。
谢春酌百无聊赖,又觉自己不可能一直都待在南災身边,他迟早要自己独自一人出门。
而现在有什么办法呢?
他下意识看向身旁的墙壁,他与南災只有一壁之隔,动静稍微大些,都能听到彼此的声音。
他试探性地喊:“师尊。”
南災很快回:“何事?”
“我想出去走走,见见师弟师妹们,自从上次储师弟出事,我已经很久没出过洞府了。”
谢春酌斟酌着用词跟语调,力求可怜又不失坚强,“我知道我给师尊带来了很多麻烦……总叫您操心,我想着,不如去藏书阁看看有没有关于……类似于……他的记载,如此也好早日解决此事。”
话音落下,谢春酌屏住呼吸,等待回复,却不曾想那边安静片刻,才答道:“吾允你一物,若遇到危险,可以捏碎它,吾就会立刻来到你的身边。”
南災说完,一样巴掌大的东西就径直飞到了谢春酌面前,他抬手准确接住,定睛一看,是一块质地莹润的玉石。
这下不用担心出个门就被闻玉至突然报复了。谢春酌大喜,眼眸弯起,“多谢师尊。”
拿了东西,谢春酌懒得再继续待着,又装模作样等了会儿,就拿着玉石离开了。
他走后,南災无心再修炼。
南災刚刚,谢春酌来会质问他之前为什么会说“教不了你”这句话,可他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对方问出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