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脚步声一起闯入温迟栖的耳膜。
他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大脑空白了一瞬,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反应过来后连忙用手拉着差点被子弹打中的岚笙跑,但岚笙就像被人按下暂停键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温迟栖急得鼻尖上溢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生怕子弹再次冲着岚笙而来,“你受伤了,这里很危险,我们先走。”
温迟栖声音里带着浓烈的着急和害怕,尾音还在打着颤,但岚笙却挥开了温迟栖的手,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
艳丽的五官在黑暗中更显得妖艳,但又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危险,岚笙用手指抹掉脸颊的血,透着窗外的月光去看指尖沾染的那抹红,脸上的笑更灿烂了。
很好,不仅破坏了他的宴会,还伤害了他的脸……
不到一秒,岚笙就把目光锁定在黑暗中一个角落里,他和那个人仿佛在做无声的对视,岚笙的那张杯子弹划伤的脸,从窗外点点微光中来看依旧美得惊人。
只不过,但凡亲眼看过岚笙生气的人,都知道现在的他正处在生气的边缘,而他生起气来所有人都会瞬间躲远。
毕竟,岚笙可以一个人从上百个围剿他的雇佣兵中杀出重围,捏死他们好像也是顺手的事情。
但温迟栖跟岚笙认识以来,从来没有见过他生气的一面,也没有碰见过他血腥和暴力的一面。
在温迟栖眼里,大多数时候岚笙都是懒懒的靠在桌边,窝在沙发里,或者靠着某个男人的怀里,享受着大家的照顾,养尊处优的模样让温迟栖觉得他是哪个家族的少爷。
所以他下意识的认为岚笙是在害怕,于是温迟栖紧紧握着他还带着鲜血的手指,坚定的挡在他的前面。
“别害怕,没关系,你跟着我走,我保护你。”
他捡起一片桌面上残留的酒杯碎片,用手紧紧的握着,指节因为用力导致泛白,表情严肃的像是要冲上去跟人拼了。
岚笙被挑起的怒气,又被温迟栖轻飘飘的举动压散了一半,嘴角的笑逐渐变了另一种味道,他拿过温迟栖扔在地上,随后又从袋中的摸出一把枪,塞入他滚烫的掌心。
冰冷的触感令温迟栖下意识的要松手,但岚笙却在一片黑暗中靠在了他的肩膀,将自己的手也覆了上去。
“亲爱的,玻璃杀人很累,我教你开枪。”
岚笙握着温迟栖的手,枪口对准了打伤他的那颗子弹飞来的位置。
“别。”
温迟栖担心在黑暗中伤到还没来得及逃走的其他人,硬是挣扎着不肯开枪。
“放心,我从来没有失手过。”
说着他就准备扣动扳机,突然间一声熟悉的“栖栖”跨过层层嘈杂闯入了温迟栖耳朵,灯也随之亮起。
人群瞬间一哄而散,惊恐的朝着门口跑去,那些嘈杂的声音也逐渐消失不见,周围安静的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
江远鹤穿着一身深灰色定制西装,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姿态随意的坐在宴会的角落,骨节分明的手中握着一把枪,漆黑的枪口正对着岚笙的额头。
他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眉眼间没有任何多余情绪,仿佛周围这一切跟他并无关系,但他的枪明明还在冒着未散的硝烟。
江远鹤冷淡的视线一点点的扫过温迟栖被岚笙抱在怀里的身体,以及被他被握着的那只手,枪口朝着岚笙的手歪了歪。
瞬间,温迟栖是丈夫抓奸的妻子一样迅速的挣脱了岚笙的怀抱,力道大到让对他毫无反抗的岚笙踉跄着的向后退了一步,枪也“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江远鹤的视线缓缓的向下,扫过在地上滚了半圈的枪,他似乎是勾了勾唇,声音并不大,但却透着一股刺骨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