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闻雪去他那里兼职,该不会是骗子吧?”
“那不会,来,手机给我……”
下一秒,杨思逸姐姐接过手机,声音比刚才温柔了不止一个度,“闻雪,贺岩人挺好的,我们那一届去年有个校友生病了,好像做手术要花不少钱,听说他给凑了些,他们读书时也没什么交情,就当过一个学期的同桌。”
闻雪认真地听着。
这通电话讲了快二十分钟才挂断,外面也彻底被夜色笼罩,她像是无头苍蝇,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瞥见早已经冷透了的鸡汤,还剩半锅也很多,她没感觉很饿,只能坐在床边,抱着没插电的热水袋发呆。
以往她发呆都很专心。
耳朵听不见任何嘈杂的声音,但今天有一缕心神是抽离状态,时不时就飘到那个塑料打包桶上,这鸡汤今天要是不解决,明天就该倒掉,可这是贺岩特地交代梅姐打包的。
不知坐了多久,她犹犹豫豫地站起来,拿着手机钥匙,关灯出门。
汪远站在通廊,顶着冷风抽烟,听到那边的动静,闻声望过去,手忙脚乱将烟灭掉,伸手挥了挥,拘谨地喊了声,“闻小姐,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他都差点被自己这文绉绉的腔调呛死。
“不用的,我出去买点面条。”
汪远为难地看向夜空,西城治安好,这一片也很安宁,可靠近年边,街上暂时没明目张胆的流氓,但有想好好回家过个饱年的扒手小偷,他一咬牙,跟在闻雪身后下楼。
闻雪听见脚步声,在昏暗的楼道,回头看了眼。
汪远急急刹住,胡乱解释:“我也去买点东西。”
闻雪能感受到他的好意,对他笑笑,“嗯。”
汪远不知所措地摸摸脑袋,察觉到她默许了,咧嘴笑了下,保持着几米的距离,跟在她身后。
…
洗车店外。
老板嗬了声,揶揄道:“贺总怎么舍得来洗车了?”
贺岩常年跟人打交道,这会儿只是笑,给老板还有在一边吃盒饭的学徒发烟,“让你徒弟给我车里洗干净点,车垫多冲几遍。”
“确定要洗?”老板又打趣,“天气预报说过几天下雨。”
“该洗了。”
回到八年前,贺岩也能适应得很好,归根到底,很多东西对他而言只是过眼云烟,上辈子他穷过,也富过,日子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跟老板闲聊着,突然蹙了下眉,大步上前,弯腰钻进车里,翻找到吸水毛巾,像是不放心学徒,对方冲过的地方,他还要再擦一遍,洗车店老板都咂舌。
吉普车是灰扑扑开进来。
再开出去时,车身恢复成原本的黑色。
挡风玻璃也干净透亮,贺岩注意着前方路况,忽地一顿,花坛内侧的人行路有两道熟悉的身影,男人提着超市塑料袋走左边,女生走右边,路灯的光倾洒,拉长了他们的影子。
贺岩按了下喇叭,同时降下车窗。
汪远被突兀的喇叭声惊得看过来,隔着段距离,认出是他岩哥的车,肩膀一松,扬声道:“岩哥!”
贺岩没看他,望向他身侧的闻雪。
四目交汇。
她也有些惊讶。
“上车。”贺岩将车开得很慢。
汪远:“岩哥,就几百米远了。”
“没让你上。”
贺岩看她的头发,还有帽子上的绒毛被风吹起,太阳落山后,气温陡降,这一片没有高楼林立,寒风呼啸,她现在这身板不一定扛得住。
汪远:“?”
闻雪习惯性地把贺岩当家长,在汪远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从他手里接过塑料袋,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