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贺恒,他早教训了,这个寒假还是得想办法让她长点肉,民以食为天,人只要吃好了,胃口好了,心情自然也差不到哪儿去。
“中午还没吃吧?”
“没,”她想了想,问,“你也没吃是吗?我问问室友,这附近有没有好一点的餐厅。”
昨天那顿火锅是他付的钱。
她总觉得,她该请他吃点好的。
“不用问。”贺岩一锤定音,“我带你去吃别的。”
经过昨天他就看出来了,她对吃吃喝喝不感兴趣,随便吃什么都行,所以问她她也没主意。
走着走着,到了贺岩开的这辆车前,打开后备箱,将她的行李全放进去。
闻雪对这车还有印象,开学时他就是开这车来送她,迟疑几秒,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顺便系上安全带,车内镜挂着出入平安的吊坠,已经开始褪色了。
砰——
贺岩上车关门,他一向没轻没重,这声响惊得闻雪偏头看他,两人猝不及防地对视,在她要挪开视线时,他说,“你要是觉得闷,就把窗户降下来。”
他这破车经常四处跑,鱼龙混杂的地方也去过,载的都是比他还糙的男人,压根就不讲究,老天什么时候下雨,他的车就什么时候洗,完全随缘。车内要是脏到他都看不过眼了,才会开去洗车店里里外外洗一遍,这个频率半年不会超过两次。
“好。”
闻雪立刻就将车窗降下。
贺岩余光扫见,顿了顿,琢磨着下午就去洗个车。
他长臂一伸,从车后座的塑料袋里拿了个橙子塞给她,“吃点水果先垫垫。”
补充什么维生素对身体好,反正那个水果摊老板是这样说的。
闻雪低头看着手里的橙子,她没吃,而是捧起来嗅了下,橙子的清香很好闻又提神。
贺岩对西城很熟,不需要导航地图也能精准找到位置,一路畅通无阻开了半个多小时,停在了靠近老城区的民房前,闻雪迟疑着下车,左看右看,这儿也不像是吃饭的地方。
“哟,稀客!”
顶着一头卷发的中年女人见了贺岩,笑逐颜开,在见到他身后跟着个年轻女孩时,眼睛刷地就亮了起来,“哎呀,这是谁?好标致的小姑娘!”
贺岩用身躯挡了下她的注视,“我妹妹,梅姐,今天有鸡汤吗?有的话来一份,烧条鱼,再炒个——”
他歪了下头,低声问闻雪,“你想吃什么青菜?”
“都可以。”
梅姐热情介绍:“那就猪油渣炒白菜呗,打过霜的白菜甜得很。”
“行,就这个。”贺岩说。
院子里摆着几张桌子,这会儿太阳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明亮的光线映着闻雪苍白的脸,几近剔透,她还拿着那个橙子,像是当成了玩具,从前她就是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贺恒身边。
“这里大多数都是熟客。”
冷不丁的,听到这句话,她茫然了一瞬,抬起头看向对面的贺岩,轻点了下头,“……哦。”
贺岩也没有跟这个年纪的女孩打交道的经验。
他生活能接触到的异性几乎都是直爽又泼辣的嫂子,公司里那些女性员工,要么是司机的对象,要么跟他另一个搭伙的异姓兄弟沾点亲戚关系,十几个人吵吵闹闹是常有的事,平日里他也懒得管对方是男是女,工作上犯了错,该骂就骂,该罚就罚,他也习惯了跟人这般相处。
但他觉得,他不能以这一套对闻雪,她太脆弱。
他比贺恒,以及闻雪都要年长五岁。
依稀记得小时候他妈挺着个肚子,依然年轻的爸爸会问他想要妹妹还是弟弟,他想都没想就说妹妹。
但这事不是他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