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纳戒, 没看岳寂,轻轻动了动嘴:“……不让为师走,还不让为师涂药了?”
岳寂眼中倏忽闪过一道亮光,笑意重新漫上眼角。
他让开半个身位,又想起什么似的,道:“我来替师父涂。”
他拉着戚清在烛火边坐下,摸出怀中随身带的化瘀散,指尖剜出一抹,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涂在了戚清手臂淤青上。
他涂得极为认真,动作细致,涂完用掌心化开,尽职尽责地揉了一会儿,直到那片淤青消散,再也看不出一点痕迹。
许是药力渗透,手臂上被揉过的地方微微发着热,戚清放下袖子遮住了那里,不觉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岳寂很自觉地把床褥整理好,侧头无声盯着戚清,眸子亮得惊人。
三更将过,戚清也没心情再跟他计较,起身窸窸窣窣脱了外袍,随手将其搭在屏风边。
刚躺下,暖意便从被褥里冒出来,显然早已被人用灵力暖好了。
青年眯起眼睛,先前还没有的困意这会儿如潮水般涌来。
灯被吹熄,屋里骤然陷入黑暗。
戚清身侧床榻骤然一沉,一具暖到有些炙热的男性身躯贴了过来,紧紧挨着他,几乎要把人逼到床角。
戚清往内侧挪了挪,原本要闭上的眼睛又睁开,“床这么大,你就非得挤我?”
岳寂微微转过来,侧身躺着,在黑暗中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戚清任他看了一会儿,忽听他道:“师父,我喜欢和你一起睡。”
青年又打了个哈欠,翻身不看他,冷声道:“你最好只是喜欢一起睡,而不是想做别的。”
岳寂的语调骤然上扬,雀跃道:“可以做别的?”
戚清:“……”
他恼怒道:“不可以!”
怪他多嘴,非得说这么一句。
他把被子一卷,也不管岳寂还有没有得盖,裹成了蛹面朝墙壁,“睡觉!”
……
翌日清晨,不等鸡鸣,云州城的人声便响了起来。
戚清起床时,岳寂在窗台边喂猫。
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猫,他喂得起劲,还特地往戚清面前凑了凑。
戚清莫名其妙看他一眼,流浪猫像是得到什么信号,跳下来一个劲往戚清腿上蹭。
接下来几天,岳寂总是在喂猫,还换着喂,每只花色都不一样。
戚清疑心他把全云州的猫都引了过来,半夜总听到猫在嚎。
搞不懂这人在做什么,戚清并没有放在心上。
来了云州几天,他白日出去打探消息,晚上回来和师兄喝酒,却并未再遇见那晚的黑影。
师兄听了他的话,倒酒的手没停:“会不会是你困糊涂了?”
江陈秋也道:“我那晚亦未听见动静。”
戚清马上转头找证人:“岳寂,那晚的黑影你也看见了。”
被点到的人低头喝茶,镇定道:“嗯。”
师兄这才皱起眉,沉思道:“果真这么狡猾?莫不是仙人跳的新手段……罢了,这几日我多留心,师弟你也小心些。”
岳寂放下茶杯,抢在戚清之前正色道:“师伯放心,师父自有我护着。”
闻言,师兄欣慰颔首,赞同道:“好孩子,当真一片孝心!”
孝心?
想起这几日被挤在床榻里侧,连翻个身都要看岳寂脸色,戚清忍不住冷笑了一下。
他起身转移了话题:“听说炼丹协会的大人物今日抵达云州,我得去看看。”
若能遇到妙筝,说不定可以套两句话。
岳寂也起了身:“弟子随行。”
戚清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换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