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后,马球场上,赵侯爷的世子技惊众人,连胜了三场,现在正要和李鸿岳将军对阵呢,大家都被吸引,这会儿正争相去栏杆处看马球赛呢。”
听闻提及赵骥,卷帘外的赵鼎明显愣了一瞬,不过他很快接话到,
“犬子顽劣,自小便爱些斗鸡走狗之事,马球之技他不过是略懂些皮毛,在秋猎这样的场合上只是班门弄斧,更遑论与李将军对阵。”
赵鼎说得谦虚,可他的言语之间却充满了骄傲。
他自然该是骄傲的,此时的马球场上,除却年轻贵族,更有军中骁勇,却被赵骥连下三场,这无疑说明赵骥精于骑射,勇猛过人。
“虎父无犬子,靖安侯也太过谦逊了些。”
两人说话间,又已有许多人起身走去栏杆旁,如此多的围观人群,无疑已让这场马球赛成了全场的焦点。
氛围已被烘托至此,姜似锦也免不得要从众,而赵鼎也是知情识趣地躬了躬身,
“犬子虽然不才,但此番能有幸与李将军对阵,若能得太后移驾观临,实乃臣之大幸也。”
看台之外,还修筑有一处高台,乃皇室专属的观赛之地,其视野极佳,不仅能将整个马球场尽收眼底,亦能居高俯视围观的众人。
姜似锦到时,梁枫与梁晟早已在此,只是他没有想到他的登台观临,让整个马球场的气氛霎时热烈到了一个顶点。
比之梁晟与梁枫,在场的高门大族无疑对姜似锦这个临朝听政多年,却总是深居简出的年轻太后更感兴趣。
他虽隐于后宫,又甚少接待外臣,可他极富传奇色彩的上位之路,和那些与梁晟捕风捉影的带着溶溶艳色的旖旎传言却被众人熟知。
在场的勋贵里,除却权势极盛的几个世家和少数显贵,又有几人亲眼见过那被口口相传津津乐道的姿容呢?
自落座时起,虽有华盖障目,可自四面八方涌来的窥视目光隐晦而汹涌。
那些注视里,有打量,有惊艳,有轻蔑,有玩味。
姜似锦的确是漂亮的,他远远的坐于高台之上,许多人遥遥一望,大约只能窥到他一个简单的轮廓,可那黑如鸦羽被高高拢起的发,露出的纤细又修长的脖颈,举手投足之间的从容韵致,便能轻易占据满一个人所有的目光。
似乎是感受到了球场之外的微妙气氛,跨坐于骏马之上,互相对垒的李鸿岳和赵骥亦纷纷抬眼,他们几乎是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高台。
这二人,皆是生得龙章凤姿,同样的高大英俊,气质却是截然不同,一个出身煊赫,目下无尘,举目之间满是桀骜不驯。一个戎马倥偬,未尝败绩,寒眉冷目显得漠然又肃杀。
被众人驻足围观已足以挑动这两个天之骄子争强好斗的神经,可姜似锦居高垂下的视线更让他们在这一瞬之间兴奋得血液几乎都要燃烧。
但又何止他们呢?
此时场上跨坐于马背上的,何人不是万里挑一的军中骁勇,何人不是欲展露锋芒的年轻新贵?
被一个美人,还是这样一个矜贵又高不可攀的美人注视着,马球场上骄傲而年轻的雄性们,轻而易举就被激发出了最原始的竞争本能。
而他们胯下的骏马似乎也感受到了这样的热烈与沸腾,它们不停地抬起四蹄,鼻间不断地打着响鼻,其躁动与兴奋可见一斑。
剑拔弩张的气氛里,周遭栏杆前围观的众人都不由自主地凝神屏息,就连姜似锦也不由得轻轻皱起了眉。
毕竟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比谁都清楚,可李鸿岳对上的却是一个意料之外的赵骥。
耳边忽地传来一声轻笑。
姜似锦微微一愣,疑惑地看向一旁。
在他右侧,坐着梁晟,似是感受到他的注视,梁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