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喜欢便好,管桓。”
“奴才在。”
梁枫吩咐道,“即刻将这鹿送回宫里,并着人好生照管。”
“奴才遵旨。”
待管桓一行人离开后,梁枫这才卸下帝王威严,他就着紧贴的姿势越发靠近姜似锦,又在姜似锦察觉不妥前,以讨要热茶为借口转移了他的注意。
姜似锦正想吩咐扶珠斟茶,梁枫却随意地端起桌上的茶杯就饮了一口。
“那是母后的茶杯。”姜似锦讶然。
“有什么要紧?”这是谁的茶杯,梁枫自然清楚得很。
薄如蝉翼的杯沿上还沾有一些泛着香气的口脂,淡淡地印着母后的唇纹,就着那些痕迹,梁枫又饮了一口。
“小时候,儿臣还时常与母后同用一副碗筷呢。”
那已是姜似锦重病,梁枫衣不解带照顾他时发生的事情了,如何能与现在相提并论?
“你呀”纵然无奈,可姜似锦并未真的阻止梁枫,他只是吩咐扶珠往杯中又添了茶水。
“这会儿时辰还早,正是狩猎的好时候,你怎么到母后这里来了?”
狩猎途中就有人来报说姜似锦身体不适,若非被一众勋贵环绕,脱不得身,梁枫早欲转身离去。
“在宫中便日日学习骑射,林中狩猎儿臣也觉得颇为乏味,所以早早回来了。”
他放下杯子,握住姜似锦的手,“听随行太医说母后染了风寒,可有大碍?”
“昨日在马车里受了点凉,已经吃过药,太医们太小题大做了些。”
掌中肌肤触感微凉,梁枫将母后的手贴到自己脸颊,待那双手暖和了些又贴去更加温热的颈侧,
“母后向来体弱,禁苑里的饮食起居更是比不得长安殿,太医们免不得要谨慎些。”
今岁气候怪异,春夏炎热,入秋之后,却又寒意汹涌,姜似锦身体亏虚,秋冬时节极易被风寒侵体,梁枫自然是格外的小心留意。
“管桓说,今年围场里畜了不少青狐,个个体型肥硕,皮毛丰盈,这次秋猎儿臣去猎上几只,正好给母后做件狐裘”
“青狐色杂而不纯,太后肤色白,青狐裘又如何能衬她?”
母子二人间的温存,被身后一道强势低沉的声音陡然打破。
姜似锦与梁枫同时向外望去,就见帷帐外,身着窄袖袍服,足蹬长靴的梁晟掀帘进得帐来。
许是刚下猎场,他的衣摆之间若有似无的带沾着一丝猎物的血腥气。
“臣梁晟,参见皇上,太后。”
“方才见皇叔,尚在北麓狩猎,此刻怎么得闲来母后这处?”
见过礼后,梁晟直起身,他目光掠过二人交握的双手,淡淡地垂下了眼眸,
“臣与众人正好行至此处,听闻太后在此,特意下马拜见。”
被梁晟幽邃的眸光扫过,姜似锦这才惊觉他与梁枫的姿势有些过分亲密,不知怎的,心里竟生出些心虚来,他默默抽回了自己的手。
骤然空落的掌心让梁枫有一瞬怔愣,不过他很快又恢复了往常的温吞模样,
“即是如此,来人啊,为皇叔赐座。”
梁晟却只是瞧他一眼,然后竟慢慢向姜似锦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解下手上护腕,随意丢给了身旁的侍从。
“听方才之意,太后可是染了风寒?”
梁晟的逼近让姜似锦紧张不已,他不由得正襟危坐了些。
“应是昨日在马车里受了凉,没有大碍的,唔”
口中解释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眼前蓦然探来的一只手打断。
众目睽睽之下,梁晟竟然不管不顾地微微俯身,伸手触上了姜似锦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