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珠怎么这般大意,合该留几个宫人伺候茶水。”

“若要添茶,叫上一声便是。”拉过梁枫的手,姜似锦同他一齐坐下,甫地落座便发现梁枫穿得单薄,哽哆?炆请蠊鎴靥曼升涨??群妻?氿?久②灵Ⅰ??

“天气转凉,枫儿怎么只着一件单衣?”

“中午去猎场跑了两圈,出了一身汗,特地换的薄衣裳。”

“出汗后更易着凉,”姜似锦心疼地责备梁枫,想了想又起身取来自己的披风给他罩上,“你本就有失眠症,若有染了风寒,可有母后操心的了。”

“知道了,”梁枫假意不耐,实则是凑去姜似锦面前撒娇,“管桓粗枝大叶的,自是不及母后殿内的人精细,不若儿臣今日就搬来长安殿,母后也不必再操心儿臣的起居。”

“越发会贫嘴,”梁枫的卖乖让姜似锦卸下赵骥在时的紧绷,他宠爱地捏捏梁枫的脸,问,“说罢,来母后这里有什么要紧的事?”

谈及正事,梁枫倒也严肃起来,他自袖中取出一本折子递予姜似锦,折子上是秋猎筹备的相关事宜,由沈从易草拟,有待商榷之处,他都在一旁做了批注。

姜似锦接过,翻开细细阅览起来。

见他看得认真,过了一会儿梁枫才问,“听沈相说,母后欲争取李鸿岳的支持。”

“不错,”姜似锦点头,“我明日在长安殿召见他,为的也是此事。”

“李鸿岳虽无二心,却一向自视甚高,母后也曾多次拉拢他,他皆不为所动,这次只怕会一如从前。”

梁枫语气沉重,他说出自己的顾虑,“儿臣还很担心,李鸿岳会走漏消息,误我们大事。”

整个览阅一遍,并未发现什么纰漏,姜似锦感叹沈从易处事之周全,听了梁枫的话,他便合上折子,转过头道,

“早些年,你父皇忌惮朝中权臣,对李家多有打压,李老将军因此抱遗离世,李鸿岳对此有怨,可也始终忠于社稷,所以这些年只是远处边关,作壁上观宫里的争斗,枫儿也不必担心他会泄密。”

“他曾多次拒我示好不假,可是现下乃生死存亡之际,新政的推行阻力甚大,我们的计划虽好,总免不得有些骄恣的世族会挟兵自重。”

“若能有李鸿岳的支持,这些贵族再怎样跋扈不满,也不敢轻易造次。”

说及此,他脑海中浮现出多年前落花亭旁那个向他倾诉满腔抱负目光炯炯的李鸿岳。

姜似锦不由笑了笑,对梁枫道,“所以不管成功与否,母后总要试上一试。”

姜似锦的笑实在有几分苦涩意味,梁枫瞧着 ,只以为他忧心秋猎之事,不免凑去身边安慰,

“母后宽心,此次秋猎的筹备事宜,儿臣皆亲自过目,禁军中与皇叔有私下往来的,亦已派人监视,纵是李鸿岳袖手旁观,也于大局无所妨碍。”

对梁枫的话,姜似锦未置可否,只含糊地回了句,“若真如此,便再好不过。”

两人本就贴得极近,姜似锦的愁绪梁枫皆看在眼里,他不愿母后为此等未有定论之事忧心费神,遂欲说些其他事分散注意,却在抬眸间不经意瞧见了姜似锦下颌处的红痕。

痕迹很浅,只是对于肌白之人,淡淡的一抹也似红梅落雪,分外惹眼。

一瞬之间,梁枫僵住了身体,他的目光如化冰雪,冰冷而阴鸷地盯着姜似锦颊边红痕。

半晌没有言语。

姜似锦并未察觉异样,见梁枫不说话,只疑惑问他,

“怎么了?”

“没事,”梁枫慢慢闭眼,压制住情绪的起伏。

“儿臣瞧着,母后颊边好像有脏东西。”

“是么?”姜似锦抬手想拂,梁枫却扣着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