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似锦袖下手掌紧紧握着,缓了片刻,他才强自镇定着与赵骥对视,
“你...是如何发现,”他瞧着被赵骥缠绕在指尖的衣带,“这条腰带是我的?”
朝思暮想的声音终于入耳,赵骥心情愉悦地挑了挑眉,他直直看向姜似锦眼瞳,似乎想从瞳孔深处窥见姜似锦极力隐藏的不安与惶恐,
“当然是因为,味道。”
赵骥轻声一笑,他将衣带捧至鼻尖,轻轻一嗅,
“这上面缭绕的香气,和臣在石洞里闻到的一模一样。”
虽然浅淡,但赵骥怎么也不会忘记这个味道。毕竟那个晚上,他可是贴着姜似锦的肌肤细细嗅过,那等销魂蚀骨的滋味,只有曾经体会的人才能懂得。
当然,也正是这条衣带,赵骥知道了自己心心念念找的人,可能一直在以女装示人。
“真正发现太后的身份,还是在中秋之夜。”“臣值守无趣,偶然去到玄清观散心。”
“谁知却撞上了太后,”赵骥唇边笑意更深,“和右相沈从易在落花亭中幽会。”
赵骥突然俯身凑近,他贴在姜似锦耳侧,声音低哑,
“皇帝大婚那晚,在沈从易房里的人,就是太后吧?”
姜似锦心中巨震,纤长的眼睫亦不受控制地微颤,这幅样子落在赵骥眼里,和直接承认并无差别。
“太后不仅容貌殊丽,声音也是极好听的,臣在假山后听了一句话,就认出太后了。”
“呵呵,”赵骥愉悦低笑,“上次召见时,太后怕被臣识破身份,竟还找人代替发声,真是煞费苦心。”
被赵骥步步紧逼,姜似锦不得不后仰身体,他下意识抓住了身后扶手,因为过度用力,精巧的指骨已然微微泛白,泄露着他的慌乱与不安。
其实,姜似锦真正忧心的是赵骥撞见了他与与沈从易在落花亭的见面,他不由自主在脑海中仔细回忆那晚说过的话。
印象里他和沈从易在亭中并未言及新政一事。
靖安侯赵鼎与梁晟唇亡齿寒,赵骥若是知道计划,必不会像现在这般从容地来长安殿捉弄他。
这个推测让姜似锦稍微冷静几分。
“世子大费周章地来见我,想来不只是为了说些不知真假的狂悖之语。”
“世子想要什么,只管直说,靖安侯于朝廷有功,我皆会尽量满足。”
姜似锦这话并未承认赵骥的指认之语,可也给了赵骥足够的台阶,他想利用这些消息得到什么,他给就是了,只求赵骥不要无故生出事端。
他的处变不惊到让赵骥有些意外,眼前的人看似娇柔,但并不一定如想象中的那般软弱可欺。
他不免也正色几分,“谁能想到大梁仪态万千的太后竟是男儿身呢?臣对太后的真实身份,实在好奇。”
“宫中守备森严,太后是如何做到瞒天过海,又不被众人怀疑身份的?”
“这些答案对世子来说根本无关紧要不是么?”姜似锦并不敢正面应答,多说多错,他只要能让赵骥帮他保守秘密就够了。
“无论身份如何,也不管曾经怎样,现在我就是梁朝的太后。”
姜似锦的迂回强势着实有些出乎赵骥的意料,他一时拿不准姜似锦的态度,只试探道,
“太后这般强硬,就不怕惹恼了臣,臣一下把秘密公之于众吗?”
“我在宫中这许多年,从未被人发现过破绽,就算世子公开宣扬我是男儿身,只怕也不会有人相信你的话,更没有人敢来验明我的真身。”
赵骥心思缜密,姜似锦不得不竭力压下心里的仓皇,与他左右周旋,“倒是世子在京的这几个月,私下呼朋结友,悠游宴乐,已不为律法所容,若再说出这等癫狂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