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兜兜转转十余载,等姜似锦又回到身边,梁晟才知道自己当年放走的是怎样一抹殊色。秀色秾妍,韵致天成,纵然冷血如他也动了恻隐之心,不仅留下了这对孤儿寡母,还默许了姜似锦的临朝称制。

梁晟自视甚高地圈养着姜似锦这株禁宫牡丹,总以为深宫里的花只有他才能赏玩采撷,可谁知馥郁芳香早已飘出宫墙,引来外人驻足。

失而复得,弥足珍贵。

已将姜似锦看做私有之物的梁晟,又怎会对旁人的染指无动于衷?

梁晟凝望着长廊灯火下摇曳的朱颜,漆黑的眼眸不禁更加冷凝。

在老皇帝的暴政下忍辱求生许多年,一朝得势,无论是紫宸殿里的帝王宝座,还是深宫里的殊色美人,都应是他的掌中之物。

李鸿岳若能知难而退,自然更好,若不能,他也不介意费一番心思斩草除根。

梁晟心中的想法,姜似锦自然不得而知,他甚至未能注意到身侧的人已悄然停下脚步,直到被拉住胳膊,他才有些茫然地回神。

这般心不在焉让梁晟的面色更为冷淡,心中动怒,掌下便有些用力过猛,被他锢住的姜似锦受不住这样的力道,吃痛地挣扎几下,梁晟却并未因此松手,而是掰过姜似锦的肩膀,逼迫他面向自己。

梁晟直直望进姜似锦瞳孔深处,语气深沉而低缓,“你与李鸿岳的过往,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从今以后,你与他便再无瓜葛。”

他的眸色黑如深潭,似有吸力一般,迫使着姜似锦不得不直视这双锋利的眼睛,因为畏惧,他的身体细微地颤抖着。

他听得男人说,

“选择委身于我,就不要在想着旁人,我虽舍不得对你动手,可是李鸿岳南征北战,战场殒命,却是极为平常之事。”

梁晟言中之意再明显不过,他在用李鸿岳的安危威胁自己,姜似锦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梁晟会对李鸿岳下手,

“李将军于社稷有功,是朝廷重臣,端王如何能对他起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