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梁晟忽然提及正事,姜似锦一时拿不准他的意思,只顺着接到,
“我亦不过是些粗浅见识,只是世家大族乃社稷肱骨,值此危难之际,若是解囊捐资,定能帮助朝廷渡过难关。”
似是知道他的说辞一般,梁晟很快有了搪塞之语,
“世族大户仰赖朝廷恩泽,得以繁衍生息,现下国库吃紧,他们自该慷慨解囊。前些日子皇上下诏,让天下富户量力捐资,只是时逢大旱,高门大户损失亦是惨重,他们捐资虽少了些,可也事出有因,臣以为并无不妥。”
巧言善变。
本就是梁晟迟迟不肯兑现承诺,现在姜似锦与他好言相向,他却语中带刺,避重就轻,分明就是故意为难。
性格温和如姜似锦也不禁有些微恼,
“端王此言差矣,世家大族底蕴深厚,哪怕捐资数万,也不会伤其根本,可灾荒之年普通百姓只能仰仗朝廷过活,国库空虚,赈济就会不足,端王宅心仁厚,想必也不愿看着百姓陷于水火之中。”
他几句言语便将梁晟捧上了高台,骑虎难下之下,梁晟只得挑眉问他,
“那太后以为,我该怎么做?”
“端王为宗亲表率,若能带头捐资,世族必会争相效仿,国库亏空一事,自然迎刃而解。如果端王觉得为难,那便让枫儿惩治拒不奉诏的世家,以儆效尤。”
若不是梁晟极力阻拦,一些目无朝廷僭越犯上的大族早被惩治了,何至像现下这般骂不得也罚不得,真是被动至极。
“捐资一事本就是尽力而为,若以此为由陟罚臧否,恐寒人心,实在不妥。”
左也不行,右也不通,两人的对话已经陷入僵局,姜似锦不知梁晟用意,一时情急,直接问道,
“所以我要做些什么,端王才肯相助?”
闻言,一直敷衍应答的梁晟总算认真几分,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姜似锦,好半晌后,才缓声道,
“我想要什么,太后不是很清楚吗?”连栽缒薪請连系裙八伍???????六肆?
见姜似锦与他对视,梁晟微微眯眼,一字一顿道,
“我想要你。”
一株精心滋养了五年的娇花,临到采撷之时,却发现这朵花拒绝了他的染指,甚至还想方设法地刻意疏远,这如何不让人大为火光?
梁晟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对姜似锦的怜惜宠爱已是罕见的柔情,可当他发现姜似锦将他的情谊置若罔闻,他也有无数种手段能让人屈服。
直白却极具侵略性的言语让姜似锦一时被震住,他面上闪过仓皇、无措、讶然等诸多情绪,最终只敢惶然垂首,不敢直视梁晟双眼。
梁晟却噙着冷笑,继续步步紧逼,
“想让世族解囊捐资,从来都不取决于孙叔同,而是取决于你,姜似锦。”
罕见地被梁晟直呼姓名,姜似锦浑身一颤,不是没想过今日会面对梁晟的滔天怒火,可是真正经受时,才觉得重若千钧,而这份悖德的爱欲更是压得他喘不过气。
该如何回应呢?
进一步是叔嫂乱伦,将面临秘密被暴露的风险,退一步则会彻底得罪梁晟,而梁枫羽翼未丰,现在若与梁晟彻底撕破脸,这不啻于自戕。
两害相权取其轻,纵然心乱如麻,姜似锦却还是极快地有了决断。
避而不见已让梁晟火冒三丈,若直言拒绝,更不知他会怎样的恼羞成怒,为今之计,只有尝试与其周旋,不断拖延时间,以求另寻良策。
思忖之间,姜似锦已站起身,在梁晟漠然而深沉的注视中,缓缓走了过去。
这一动作明显取悦了梁晟,自入殿以来未曾松解的剑眉终于舒展。
两人之间的距离虽不过十几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