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苓吓得冷汗直流:“殿下,陛下歇息了,这会不能进。”
谢时渺气呼呼鼓起腮帮子,狠命瞪了松苓两眼:“骗人,父皇若是歇息了,母亲又为何在?”
松苓有口难辩:“娘娘她……”
谢时渺反唇相讥:“母亲若不在里面,你又为何在这伺候?”
谢时渺伶牙俐齿,松苓哑口无言。
宫人齐齐跪了满地,深怕谢时渺发火,连着他们也跟着活受罪。
有眼尖的拽了拽松苓的袖子。
“松苓姑娘,快别说了。”
谢时渺出入御书房都无人敢拦,更别说是谢清鹤的寝殿。
宫中各处除了棠梨宫,谢时渺都来去自如。
松苓左右为难:“这……”
厚重的明黄毡帘后传来沈鸢轻轻的一声:“松苓,让她进来。”
谢时渺雄赳赳气昂昂,昂首挺胸。
待看见榻前坐着的沈鸢,心口熊熊燃烧的烈焰瞬间偃旗息鼓。
谢时渺耷拉着眉眼,拖着沉重的双足病怏怏朝谢清鹤走去:“父皇,母亲欺负我。”
她一张小嘴叭叭,恨不得将自己和窦娥相比。
“明明是那太监做错事,母亲还怪我。”
谢清鹤轻描淡写:“你觉得自己没错?”
谢时渺迟疑一瞬,不动声色往沈鸢脸上瞥了一眼,而后重重点头。
“我是公主,公主怎会有错?”
谢清鹤漫不经心:“你刚刚进来,并未向你的母亲行礼。”
谢时渺一噎,赌气道:“我、我不大想看见她。”
谢清鹤颔首:“等会让百岁打叠行囊,朕会让人送你出宫去公主府。”
谢时渺和沈鸢不约而同:“……什么?”
谢时渺双目通红,愤愤不平盯着榻上的谢清鹤:“父皇是不喜欢我了吗,为什么要、要送我出宫?”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簌簌泪珠从眼角滚落。
谢清鹤泰然自若:“不是你说不想见到你母亲?待你出了宫,自然就见不到了。”
谢时渺恼羞成怒:“那为什么是我被送出宫?”
谢清鹤面不改色:“因为你只是公主。”
谢时渺身份虽然贵重,可她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源自谢清鹤。
在这偌大的皇宫,只有谢清鹤一人主掌生杀大权,只有他才是万人之上的九五至尊。
谢时渺喃喃张唇:“那若是有朝一日,我也当上皇帝,是不是也能父皇这样?”
为所欲为,我行我素,不受任何人的牵制。
这话实在是大逆不道,谢清鹤闻言,却只是笑笑,坦然道:“是。”
他轻声,“渺渺想做皇帝吗?”
谢时渺眼中的野心不加掩饰:“自然是想的。”
沈鸢目瞪口呆,忍不住低声呵斥:“谢清鹤。”
谢清鹤拍拍谢时渺的肩膀,温声笑道:“去同你母亲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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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渺不情不愿:“父皇怎么还怕母亲。”
她歪头,不解道,“父皇做错事,也会向母亲道歉吗?”
谢清鹤眼都不眨:“自然会的。”
谢时渺不明所以瞪大眼睛,忽而改口道:“那我不做皇帝了,我想做母亲那样的人。”
谢清鹤身为皇帝又如何,还不是得听沈鸢的话?
小孩子心思简单,一心慕强。
她迈着小短腿朝沈鸢跑去,没跑两步又停在沈鸢眼前。
谢时渺怯怯喊了一声:“母亲。”
她别别扭扭从唇齿间吐出几个字,“我、我……”
沈鸢无声叹口气:“这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