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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前倾,轻轻握住了苍白而冰凉的手。感受到指尖传来细微的脉搏跳动,眼眶微微泛红,他把头抵在了杨梅霞的手上。

奶奶,再给我一段时间,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淮新多克医院,一楼。

段志成从电梯走出来,他打了个哈欠,脸上的褶皱堆在了一起。如果不是贺家的人要来,他也不会在本该休息的时间来医院。

段志成刚一抬眼,就被院部大门处的深棕发色的男人夺去了注意力。

男人穿着黑棕色的登山服,袖口随意卷起,结实的小臂上青筋微凸,带着几分野性的力量感。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沉稳而极具侵略性的荷尔蒙气息。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看起来很不好惹。

这长相怎么有点眼熟,段志成走近了一点,眯着眼试图看清楚。

穿着黑色登山服的男人立刻扭头,大步朝这个方向走过来,衣料随着他的动作微微绷紧,勾勒出背部流畅的肌肉线条。

灰蓝色的虹膜啊,等等,段志成眼睛瞬间睁大,这不是,这不是岑元帅家的那位。他的困意几乎瞬间清空,这位爷怎么跑到他这家医院来了。

“您是?”段志成咽了口唾沫,明明他才是年龄大的那一个,但面对一个比自己小一半还多的人怎么那么紧张。

岑靳瞥了一眼他白大褂上的姓名牌:“段副院长,我找贺衍,他奶奶在这里住院。”

往常最讨厌被别人喊副院长的段志成这次什么话都不敢多说,他立刻说道:“那位在十六层七号病房。”

岑靳点了点头,径直走进电梯。

段志成眼睛转了一圈,在电梯门即将关上前,挤了进去。他对着岑靳干笑了两声:“顺路,顺路,我也正准备去十六层。”

电梯上行。

狭小的空间里,除了呼吸之外,只有微弱的机械运转声,金属墙壁反射着冷白的光,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岑靳面无表情地看着电梯内的显示屏。

贺家的情况不好查,但是贺衍之前的资料却很好找。出生在略阿州管理最为混乱的县域,支离破碎的单亲家庭,患有白血病的年迈的奶奶。

刚才那通电话,贺衍的状态很不对劲。急救声、警报声还有贺衍愈发急促的呼吸,几乎瞬间把他拉回过去。

六年前,母亲的白血病突发恶化,抢救室的灯亮了一整夜,最终却只换来冰冷的宣告。

岑靳抬手揉了揉眉心,硬朗的五官在电梯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冷峻,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躁意。

段志成有些懊悔地紧闭嘴唇,额头出现一层虚汗。

这位岑少爷表情这么臭,不会和贺少爷有仇吧,刚才怎么脑子一热就把病房号告诉他了。万一这俩人真有矛盾,闹起来了,别说当院长了,他这副院长的帽子说不定都会被摘下来。

就在段志成后悔的时候,电梯到了十六楼。

岑靳脚步不曾停顿,迈着大步走到了七号病房的门前。

段志成不敢跟太近,但为了脑袋上的乌纱帽,他还是控制着距离跟在了岑靳后面。

路过的护士看到鬼鬼祟祟的副院长,表情扭曲了一下。

岑靳没有心思理会身后的尾巴。他在门外犹豫了片刻,轻轻推开了病房的门。

贺衍趴在床边,几缕碎发随意搭在额前,遮住了他的眼睛,却没有遮住他浑身的倦意和疲惫。

他好像睡着了。

岑靳的视线落在了祖孙二人紧紧相握的手上。日光穿过窗帘斜斜地洒进来,影子缓缓拉长,恰好落在了那处,仿佛将两人的手镀上了一层金色。

岑靳抿着唇,望着眼前的这一幕,眼神渐渐变得深邃,他微微垂下眼睛,灰蓝色的眸子似乎覆上了一层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