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叶菲烈尼的声音有些轻,“它只会舔阿摩的手。”
他被舔得失去耐心,顺手给了弟弟一巴掌:“不许再舔了,给我擦干净。”
自从巡视修道院的骑士长被调去天琴星后,斯堤吉安便总是在后半夜潜入修道院,短短几天而已,叶菲烈尼已经习惯睡到半夜身边多个虫。
斯堤吉安会在凌晨躺在他身边,又在天亮前离去,而在哥哥身边躺下之前,他会替叶菲烈尼处理好白天需要的一切事物。
那么在斯堤吉安潜入之前,救济枢机的衣物都是由谁浣洗的?是谁偷偷摸摸洗了叶菲烈尼的所有教袍与贴身衣裤,甚至将寝具都保持着两天一洗的频率?
叶菲烈尼之所以发现端倪,还是因为斯堤吉安第一次上手就洗破了他的黑纱帽帘。
枢机主教的黑纱十分金贵脆弱,稍一用力都会立刻碎裂,这是神教限制主教行动的礼仪方式之一。
而叶菲烈尼早已霍霍了无数件黑纱,有的是被他撕裂,有的是被他抽在教皇脸上,有的是被教皇揉碎,现在又多了一种阵亡方式。
只要稍微思考一下,答案就已经呼之欲出。
貌美如花的救济枢机恶寒了一下,他早已对骑士长只剩厌恶,但这个雌虫总能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他的认知。
斯堤吉安用手绢细致地擦过哥哥的每一处指缝,擦着擦着他又有些蠢蠢欲动起来,叶菲烈尼却突然往他怀里钻了一下。
他的大脑宕机了一瞬。
叶菲烈尼将脸蛋贴在弟弟饱满强健的胸膛上,与此同时他从漆黑的丝绸睡袍里伸出两截雪白手臂勾住后者修长结实的脖颈,如同两支洁白如骨的花梗从腥软黑泥中攀附而生。
他在彻骨的寒冷中下意识钻向了身边唯一的热源。
他并不祈求庇佑亦或救赎,更未将之视为救命蛛丝,只是当一个人的骨缝里落满大雪时,他理所当然地无法拒绝暖炉,在这暖炉边落脚歇息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斯堤吉安感受着胸腔上柔软温热的触感,一动都不敢动,就像一只总是躲人的猫猫团突然打着哈欠主动在他胸膛上小憩一般。
两个同血而生的人在无边黑夜中舔舐着彼此的心脏,在这残酷无比的世界中,他们如同回到温暖安全的虫蛋里,不用再去想明日又要被命运裹挟着奔往何处。
在这静谧的氛围中,叶菲烈尼想了很多很多。
他知道在这良夜之中,有某种惊天巨变正在酝酿,他已经站在命运之鼓上随着无数人共同起舞。
不要温和地走入那良夜。
抵死暴烈的不甘与挣扎如同利刃绞杀着他的心脏,这持续了二十多年的绞杀从未成功杀死他,反而使这破烂不堪的心脏一泵又一泵持续不断地产生新鲜血液。
叶菲烈尼摸向枕下的匕首,在斯堤吉安惊惧的目光中,他快准狠地用匕首在自己掌心划了一刀,玉骨般的掌心顿时裂开血色长吻,如同恶魔鲜红的唇瓣在他掌心绽开。
以斯堤吉安的身手和反应速度,他完全来得及拦住叶菲烈尼,但哥哥刹那冷酷决绝的目光让他知道,自己不可以这么做。
他痛苦地看着这道伤痕,宁愿这把刀是划在自己的心脏上。
这道伤痕并不深刻但足够狭长,鲜血很快汩汩而出,叶菲烈尼目光冷漠地看着鲜血顺着自己修长的指尖向下流淌。
解除武装后的斯堤吉安只穿了一件白色背心,叶菲烈尼轻松便拉下他背心的领口,用沾满鲜血的手掌在他心口缓慢印下半个血色手印。
被哥哥鲜血沾染过的皮肉仿佛被烈火灼烧,斯堤吉安被烫得颤抖了一下,他在叶菲烈尼的默许下立刻为哥哥简单包扎伤口,捧着哥哥受伤的手掌如同捧着一只濒死的猫。
在这灼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