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龙的联系方式终于来到了自己手上,信行也没能抵制得住诱惑,一厢情愿地将之认为是自己缜密行事后理应得到的结果。
因此,在又两天后的晚上,泽彦老师见三郎捂着耳朵不愿意听课,既无奈又无语地将人带出来吃夜宵以犒赏这两天的努力时,不出意外地看到了被火光映成橘色的天空。
爆炸产生的震动甚至连夜宵摊位的门帘都晃了一下。
即使手机还没有接到信息,但泽彦老师已然知晓发生了什么。
他从口袋里掏出零钱先付了账,而后对三郎道:“你自己回去。我要去那边看一看。”
一口气将剩余面条连面带汤吃完的三郎鼓着被塞的鼓鼓的脸颊,含糊不清道:“去看什么?我也想去!”
“作业做完了没你就去!”泽彦老师没好气道,“我去的地方不是你这种小孩子……不,你跟我一起去。”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三郎,却也没能说明自己改变主意的理由。
只是等他打完一通电话、织田家的车开到后,他在车上也一直沉默不语。而当车逐渐开近着火点,被消防车与围观群众堵得寸步难行、不得不下车时,他也只是一言不发地拽着三郎的手腕,艰难地穿过拥挤的人群。
着火的房门前立着一个孤独的中年男人,而男人的背后是无数人的窃窃私语。
“这家的女儿很漂亮……不像样。”
“我听说这个人不正派!怕是被寻仇……”
“不会吧,穿着的可是巡警的衣服……”
“好吵。”三郎咕哝道,然后被泽彦老师拽着走的时候也不忘将空着的一只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大声说道,“你们挡住车了!”
本来就只是私下说话的人被他突然的大音量一震,短暂地没了言语。而在门前的中年男人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中气十足的一声震了一下,缓缓转过头来。
长井巡警的脸被升高的温度熏得通红,胡子尖尖也多了一点被火燎过的卷曲。他分明还站在那边,体态和上次见面没有什么变化,却好似无形中佝偻了几分,变得沧桑了起来。
他定定地看着泽彦老师,嘴唇蠕动了一会,才说道:“谢了。我这两天都已经告诉过归蝶,让她借宿在朋友家。”
“不用客气。”泽彦老师沉声道,“我活了半辈子都没有失掉过仁义,只是不想在你这边破戒罢了。”
“只不过我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手段。”
作为斋藤组的前若头,长井巡警选择隐姓埋名在织田组的地盘讨生活,自然不可能不和织田组通个气。只是他金盆洗手,织田组无意为难,两边就一直没有联系过。当时办理这件事的还是平手医生,而平手医生退出后又移交给了泽彦老师——于是彼此的号码就这样手机中静静躺尸。
直到这两天的头一次联系。
在“信长(三郎)”与斋藤道三会面的消息传到信行那边后,泽彦老师就已经猜出斋藤义龙必定会为此做出一些过激的行动。并且比起势单力薄的明智家,曾有过矛盾的斋藤道三(长井巡警)无疑要更加遭斋藤义龙嫉恨,但凡有可能都会优先选择斋藤道三下手……
是的。就算是再复盘重来一遍,泽彦老师也不会放弃这条祸水东引的捷径。
但他也同样不打算就此坐视斋藤道三被害。说是虚伪也好、不痛不痒地作壁上观也好,他自有他行事的一套准则,也只会照着这份并不纯粹、也不善良、姑且能让他自欺欺人的准则继续下去。
这两天除了给三郎补习,泽彦老师也一直观察着长井巡警的巡逻路线和居住地址的情况。
烈火还在燃烧,尽管起火时间不长,但房屋很快就只剩下一个还盖着火焰的框架。甚至那框架本身也因为被爆炸的气流冲击过,而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