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对方凶神恶煞的交谈,赶紧在坑底找个能藏身的角落,勉强窝着,躲过那些人的搜寻。
现在想来,连莘的心还砰砰直跳。
“不知道会不会回头再找,再藏会……”
他把旁边树叶装着的一小堆野果推到穆潮钰眼前,手心手背有干石树枝划出来的各种擦伤,细细渗血。
“饿了就吃点,有点酸,我以前吃过这种果子,它没毒。”
穆潮钰晕过去之后,连莘又是爬出去找果子,又是撕衣服将就当“卫生巾”,全程都是一个人干,去除脏得不行的布料,裤腿和衣角都被撕得七零八碎挂在身上,心累身也累。
大约是被追杀的那批人吓到,从穆潮钰醒来开始,连莘就很难得多话起来,“你那个,摔下来的时候,腿上的伤口崩开了一直在流血,我就重新绑了一遍,你自己看看要不要拆。”
见穆潮钰拿了一颗野果,艰难拖着腿坐起身,和他同样靠坐在土壁上,张开干裂的嘴唇慢慢吃,连莘就说:“只能吃这个了,但是其实几天不吃东西也饿不死,三天,你弟……嗯,他们肯定找过来了……”
穆潮钰慢慢吃完那颗酸涩的果子,哑声说:“连莘,你真是又蠢又呆。”
“啊?”大抵是穆潮钰重伤的状态太没有攻击性,这时连莘反倒没在怕他。
穆潮钰说:“蠢死了。”
他从一开始就毫不掩饰他的恶意,他把连莘弄进监狱,玩弄这只一根手指就能摁死的小老鼠,他就是要让连莘讨厌他,越来越讨厌,然后一边讨厌一边还要为了所谓的自由讨好他,取悦他,他要让连莘心中的负面情绪,在自己和其他人的折磨下不断……不断……不断地累加,直至对他这个最大授意者的讨厌变成恨意再也装不下去无法对他挤出笑的恨意,总是这样,没有谁会真的蠢笨到对恶意满满的仇人还散发善意。
享受够了连莘的讨好和掌控他人情绪的快感,就挥挥手,摧毁他本就不牢固的世界,弄死这个不值一提的旧玩具。
想到监狱里他干过的那些事情,隔阂陡生,连莘坐远了一点,警惕道:“你说的,回去就让我出狱。”
吃了颗果子,穆潮钰似乎恢复了初见的那种平和状态。
穆潮钰唇畔勾起轻柔脆弱的弧度,和缓的眉眼染上笑,柔柔弱弱,加上受伤脸色苍白虚弱,像一只无害的白兔子,瞧起来特别好说话特别温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