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穆潮钰状若亲昵地跟他说话,等两人走出医务室,正好对上迎面走来的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前面的男人身量很高,约有一米九,气场强势。

男人一身纯黑色的作训服,夹克式作训服的拉链拉至顶端,只有臂章和胸徽是偏亮的深蓝,脚踏军靴,身姿挺拔,利索整肃,气质凌厉,一双深邃的桃花目似乎多情,面上的表情却格外寡淡,那种不苟言笑的上位者姿态让他看起来极难亲近。

连莘往后一退,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净,身边的穆潮钰则叫了一声“时哥”。

下午的阳光明媚透净,那人眉头微微蹙起,阳光照在他锋利的面庞上,越发秾艳照人,见到他们,跟在时慎序身后的副官有意识地退远了。

连莘脸色发白,几乎要缩到穆潮钰身后,头都不敢抬,更别说靠近哪怕一步。

穆潮钰对他为什么害怕心知肚明,故意带着他往前走。

穆潮钰走到时慎序面前,拍他手臂,笑道:“之前在国外读书没回来几次,好久没看时哥这么穿了,居然让你出马,最近队里要出任务吗?”

时慎序挺温和的,“不方便说,最近会忙一些。”

“是来找思源哥?思源哥不在,陈助手说又去忙庆典会的事情。”

时慎序看了一眼他身后发抖的连莘,这才说:“不找他,来找你说点事。”

穆潮钰倒是不好奇他怎么会来陆思源这儿找他,只柔柔地笑,“什么事啊?”

“有关庆典结束后的议会大选,”时慎序道,“首相大人还是希望穆家从后辈中出一位选举候选人,在选区议会上占一席之地,我来给你透口风,你回去可以和穆叔再聊聊。”

穆潮钰想了一会,道:“时哥怎么想的?”

时慎序看着他,“我的想法不重要,你想去就去。”

“我是想听听时哥的建议。”穆潮钰道。

“议长的想法大概会比我要深刻许多,他是你父亲,总是希望你好的。”

穆潮钰便说:“我知道了,要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就好。”

时慎序点点头,“还有一件事……”

男人把目光转向躲在穆潮钰身后的连莘,“他的去处有其他安排,不去心理疏导室打扰你了。”

穆潮钰眨眨眼,道:“时哥亲自安排?”

“嗯。”

见时慎序不打算解释,穆潮钰也没有再问,“给他一些特殊的照顾吧,用了那种药,太可怜了。”

听出穆潮钰要把他给出去的意思,一直缩在他身后大气不敢出的连莘一抖,在背后一下攥住穆潮钰的白衬衫,用一种自以为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调,小声地求他,“不要……我不要跟他走……”

时慎序瞥来淡淡的目光,居高临下的肃冷感吓得连莘像被掐住脖子的鸡,瞬间噤声,逃避地低下脸。

穆潮钰侧退一步让开身体,转身对着连莘,微微弯腰,“在这里,所有人都要服从命令,你先和他走,过几天我去找你。”

他故意的!他的话那么有用!明明现在和过几天都一样,都要带走他,都要背着所有人来玩弄他,偏偏就是要把他塞过去几天,吓他,让他不好过!

肯定!肯定是这样!

被时慎序用那样极致的痛楚折磨过,连莘对他的害怕深入骨髓,他用刚长出新指甲、肉床鲜粉的手指攥穆潮钰的衣角,双腿却拉开了距离,看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逃跑,“我不要……求你了……我不要……”

“别紧张,不会发生什么的。”穆潮钰善解人意道,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鸟。

若不是心知他的恶毒,任谁都不会把眼前这位亲切的心理医生和玩弄别人的恶魔联想到一起。

“叠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