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发现从前无论如何都没法探明的记忆开始如同其他部分一样清晰而条缕分明。
而他的袖口,是一块来自不知名陨石的碎块,福尔摩斯知道这是天文爱好者独有的一种审美,来自太空的礼物。
“可惜我的命名权被我的导师拿走了,连同论文一起。”莫里亚蒂说,他的眼角眉梢似乎一瞬间掠过了某种可以称之为忧伤的东西。
如果用童话的笔触来写。
他失去了他的小星星。
他在为他的小星星哀恸。
但是夏洛克福尔摩斯觉得这颗星星若非莫里亚蒂给它增加了无数白骨和血渍,也不该用这样的重量。
“人能拥有一颗属于自己的小星星是多么美好的事啊。”莫里亚蒂像吟咏咏叹调一样的说,享受着讲台下学生目光中的钦佩和惋惜,这简直使他瞬间返老还童。
他注意到了那个靠窗的学生,夏洛克福尔摩斯,他对福尔摩斯这个姓氏并不陌生,因为麦考夫福尔摩斯虽然行事低调,但是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却是个必须给予高度关注的大人物。
这个人是他的弟弟。
他们两个的面貌有几分相仿,一样宽阔的额头,淡色的颜色杂糅所以趋近于灰色的眼睛,蜡白色的,光洁的皮肤。
与他富态而带着些上位者气息的哥哥相比,弟弟消瘦而尖锐,他坐在那里,用那双灰色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竟然自己有了几分被针刺一样的宛若实体的痛觉。
他在斟酌自己的词句,揣摩着何为真实何为谎言。
这种疼痛感,宛若伤口撒盐。
对,撒盐,莫里亚蒂那时候对神秘学已经有了一些接触,很多神秘学大师认为高尚之人的灵魂可以析出一些白色颗粒。
勤勉的,温顺的,淳朴的劳动者养家之人析出的被称之为糖,它们能够给溃烂的伤口提供养分,所以很多无知的统治者会毫不在意地挥霍糖去填补伤口,而不是珍惜它们,让它们发挥更好的作用。
而,尖锐的,勇敢的,正直的守护者洞察之人析出的,则被称之为盐。
是腐朽溃烂,成为世界的伤口的人最恐惧的东西。
他那一瞬间,就觉得这个青年的灵魂,应该是不折不扣的,高纯度的,盐。
否则怎么会让他如此疼痛呢?
比起来请教自己问题,夏洛克福尔摩斯无疑更感兴趣他的工资是如何支付他桌上的工艺品和身后的挂画的。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他发动了仰慕他的学生,和他所获得的一些超自然的能量,来掩护自己,来将自己消隐在世界中。
这招好像暂时有效,夏洛克福尔摩斯没有对自己那么感兴趣了。
但是他发现他开始对这个青年学生感兴趣了。
而且是很感兴趣。
他开始观察他。
这个青年毋庸置疑很聪明,他可以用图书馆里语焉不详的描述复刻实验,并且得到更深入细致的结果,他有着非凡的洞察力和记忆力,甚至对于人的情绪也有着相当细微的把控。
他是个不世出的奇才。
而狷傲的莫里亚蒂脑中浮出了一个念头。
这家伙会不会是上帝派来对付我的。
否则我和他这样的天才一个时代,一个国家中,怎么会出生两个。
他放慢了几分脚步,站在了走廊的尽头,学生们吵吵闹闹的下课走人了,他背后的窗子朝向不好,透不进多少光线,而与此相对的另一扇则明亮的有些刺眼。
他看到了夏洛克福尔摩斯。
那是他略微有了点声名的那个暑假过后,他为他的一位大贵族同学解决了一桩谜案,但是看起来这个青年的运气不是很好,他伤了腿,打了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