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回书房,路上却撞上个莽撞的小婢女,那婢女一抬眼瞧见面前人竟是赵承嘉,不由吓了一跳,慌忙将提着的篮子往身后放了放,而后才跪地求饶,“奴婢笨手笨脚冲撞了侯爷,还请侯爷饶恕!”
赵承嘉的目光却落在了那竹制的篮子上边,那里边遮了一层帕子,却不知到底放了些什么。
这婢女行迹古怪,偏偏还颇有些刻意地遮了遮她身后的篮子,显然里边应当是藏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的。
赵承嘉凝眸看向这婢女,又觉得这婢女模样好似有些熟悉,于是先问了一句,“你是哪个院子里的婢女?”
那婢女回道:“奴婢是在表小姐身边侍奉的,唤作凝露。”
一听凝露这名字,赵承嘉便想起来了,前两日自己宿在青萝院时,半夜有个婢子过来说是王玉盈病了,央自己过去看看,那回那个婢子便唤作凝露,也正是王玉盈身边的人,想来便是眼前人了吧。
“你身后那篮子里装的是什么?”他目光定定地看向那篮子。
凝露一听赵承嘉问起那篮子,面上很快显露出慌乱之色来,“这……这是……这是小姐自己的一些物件……”
她含糊解释着,可她越是这般解释,赵承嘉便越是觉得其中有些古怪。
这婢女如此模样,怕不是偷了主子的东西像拿出去变卖罢?
如此想着,赵承嘉不由皱眉,“拿给我瞧瞧。”
“这……这怕是不妥当。”凝露越发恐慌起来,甚至连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可赵承嘉却并不与她再多说什么,只一伸手拎起那篮子,掀开盖在上边的帕子后便瞧见里边都是一些绣好了的帕子,各式花样的都有,也都整整齐齐地叠放着。
赵承嘉原本以为里边会是些值钱的物件,却不想竟只是些绣了花样的帕子,神色自然有些古怪,“你拿这些帕子是要去做什么?只是些帕子罢了,又为何这般遮掩?”
见赵承嘉已是瞧见了里边的帕子,凝露也只得说了实话,“这是我家小姐绣的帕子,是要我拿去外间换银子的。”
“小姐吩咐我不要让旁人知晓此事,所以方才侯爷问起,奴婢也不敢多提。”
听她提及王玉盈,赵承嘉心底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他问道:“府中不曾短了你家小姐什么,怎地还要做这些零碎活计来换银子?”
这话听着好似有几分责问的意思,但里头其实却掺杂着几分连他自己都不曾觉察的关切。
他想知道王玉盈在侯府住得如何,是否缺了什么东西所以才想出这般挣钱的法子来。
“侯府里样样东西都是齐全的,观荷院里边并不曾缺了什么东西。”凝露连忙摇了头,又迟疑了好一会之后才咬牙道:“小姐绣这帕子是因着想攒些银子买一样礼物赠人,因着是要送人的,小姐便说使侯府的银子总不妥当,不说旁的,只说这心意便欠缺了许多,所以即便苦累些,可还是想拿自己的银子去买那礼物。”
赵承嘉听到此处,眸色微暗,他抿了抿唇,似乎想再说些什么,可到底没说。
只道了个“嗯”,便大步离去了。
赵承嘉心里其实是有些不舒服的,甚至有种去质问王玉盈的冲动,想问她要赠礼于何人,是已经与她和离的袁庆生,还是再有旁的男人?
可他问不出口,也寻不着去问这话的理由与立场,更解释不通他眼下这般情绪到底从何而来。
所以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大步离开的时候,甚至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凝露看着赵承嘉的背影远去,而后才将方才被他弄乱的帕子好生收拾叠好,若是方才他再多翻一下,就会发觉这底下好几张帕子其实都不过是素帕而已。
上边这些绣了花样的帕子其实也并非出自于王玉盈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