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成凤呆若木鸡,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被裴西安的闷哼唤回心神,“儿啊,西安……”
裴西安死死抓住枕头,额角脖颈青筋暴起,许久之后挨过赵景明此举带来的疼痛,里衣被汗水濡湿。
苗成凤不怕来硬的,李长菊来了她都能顶上,可赵景明瞧着是个横的,苗成凤哪能不怕?
“西安,咱们母子该怎么办?”苗成凤没得到回应,呜呜哭了起来,“咱们母子命苦啊……”
裴西安神色阴沉,屋漏偏逢连夜雨,竟让赵景明爬他头上来了。
苗成凤哭够了,擦擦眼角泪水,“饿了吧,我去给你端饭。”
她站起来往外去,堂屋桌上已经没了饭食,她又去厨房,只见小树儿正在洗碗。
“树儿,饭菜呢?”苗成凤问。
小树儿声如蚊呐,“吃、吃完了。”
苗成凤瞪大眼睛,“吃完了?!”
赵景明说得不是气话,苗成凤气晕了头,“你也不给你大哥留点,胳膊肘往外拐,养不熟的白眼狼。”
小树儿低着头不敢吭声。
苗成凤对裴西安身体的担心占了上风,准备舀米煮饭,不给留是吧,她自己煮!几处放米的地方都没找见米,苗成凤问:“米呢?”
小树儿:“……锁起来了。”
苗成凤气得眼前一黑,回屋往板凳上一坐,对着裴西安哭哭啼啼,“怎么就娶了个祖宗回来……”
裴西安平躺在床,直直盯着床顶。
苗成凤哭了一会儿,长叹一口气,人赵景清会做豆腐能赚钱,带着袁家日子越过越好,而她家……苗成凤越想越回不过味来,她家最开始分明是和赵景清说亲,婚书都是给的赵景清,最后娶了个赵景明回来。
婚书……对,婚书!
苗成凤眼中有了神采,赵景清才该是她裴家的夫郞。
——
次日,关胜将签好的合约带到小罗湾。
他谈了一家酒楼,两家食肆,酒楼的合约签得顺利,但食肆只签下一家,另一家嫌价格太贵。
拿下两家,每天进货量在二十五框,也有赚头,关胜干劲满满。
将合约交给赵景清后,关胜道:“赵老板,酒楼每日固定二十框豆腐,十嫩十老。食肆的是五框,三嫩两老。明儿一早按这量送,若要多定做,会提前一天说。”
“成。”赵景清将合约收好,“豆腐进货价定好了,十框及以下现在价格不变。二十框及以下,嫩豆腐二十七文一框,老豆腐四十七文一框。三十框及以下,嫩豆腐二十五文一框,老豆腐四十四文一框。三十框以上可以谈价,嫩豆腐二十五一框和老豆腐四十二一框是底价,你不能随意承诺比这低的价格。”
“好,”关胜记下来,“只是我跑生意要带样品上门,这……”
赵景清道:“你暂且先跑青石镇的,季衡来取豆腐,我会多给他两框,你用去做样品。”
“好。”关胜笑着应下来,两框豆腐可不少,能跑好些酒楼、食肆,比他自己从大衡那自掏腰包买豆腐,可好上太多。
交接完,关胜没多留,很快便离开。
赵景清将合约拿回屋里,拿出专门放合约的木箱子,将合约放入其中,合约拢共十二份,薄薄一小叠,却有每月百两的款项。
将木箱子放回去,赵景清思考明儿一早该如何安排生产。
季衡定二十框豆腐,青石镇两家定二十五框,拢共四十五框豆腐,需要在季衡寅时过半来取豆腐之前做出来。山阳镇这边,烧席师傅定了十框,铺子卖二十五框,拢共三十五框,得在卯时过半前做好,赶在辰时前送出。食肆三十框,悦来酒楼上午三十框,这六十框要在巳时前做好且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