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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就该死。

但两位老人是无辜的,他们已经因为凌从云失去了女儿、外孙女,失去了幸福快乐悠闲生活的权利,难道还要因为凌从云失去生命吗?

他好害怕。

这具令人厌恶的身躯,已经承载不起任何亲者的生命了。

“咚咚。”

池如水敲响了凌从云房间的门:“凌队,是我,池如水。”

凌从云立刻打开门:“有任务?”

“……不。”池如水抱着一叠厚厚的信件,或许是投诉信?现代社会还坚持用手写信投诉,对方对他们的厌恶可见一斑。

然而,与他预想的不同,池如水说:“有两位贵客想要同你会面,我自作主张将他们带过来了。以及,有一件隐瞒你已久的秘密,我想,也是时候告诉你了。”

凌从云感到迷惑。

他抬起头,跟在池如水身后的赫然是自己的岳父母。

凌从云还在犹豫要不要做出防御的姿态,岳父母已经迫不及待冲了上来,伸出了手臂——

算了。

他想,让他们打一顿出出气也好,自己也就剩这点作用了。

然而,落到他脸上的,却不是深重的巴掌,而是轻柔的抚摸。

“孩子,你怎么病得这么严重!”岳母这么说着,轻抚他脸颊晶体的手有些颤抖。

凌从云愣住了。

池如水微笑起来,将手中厚厚的信件交给凌从云,强调道:“我想,公布真相的时刻到了。”

……

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预感,凌从云意图打开信封的手哆嗦个没停。

真没出息,不过是打开一个普普通通的信封而已,怎么会战栗成这个样子!看着这双颤抖个没完的手,谁还会相信他能战斗,能保卫家园,保护人民。

真没出息!真没出息!

他哆嗦着,在心底对自己破口大骂。

然后倏地,温暖靠近了他。

——是妈妈。

岳母牢牢地抱住他,安抚他:“别害怕孩子,别害怕,不必急着打开,我们回家慢慢说吧!”

凌从云僵硬地扭动脖子,呆呆地同这满头白发的女士对视。

岳母眼含热泪,坚定地注视着他。

这双眼眸中分明没有一丝的怨恨与埋怨,他为什么直到这一刻才看清?

他们……

他们竟然……

“抖什么抖,像什么样子!”岳父严肃的声音响起,无比严厉,反而让凌从云感到真实。

他惶惶地抬眸,企图寻求岳父的训斥。

拜托了……就像往常一样,辱骂他吧,训斥他吧,他这样的罪人,合该被唾弃,被羞辱,被这世上一切的攻击手段抨击!

然而与他视线相接的瞬间,岳父却软和了态度:“但也不能完全怪你,你毕竟生病了,不过既然生病了,那就要有病人的样子,还赖在单位做什么,指望同事抽出时间照料你不成?不像样!”

岳父说:“还不快跟我们回家!回你的床上躺着!”

……这是梦境吗?

还是过载制造的幻境?

他们竟然原谅了凌从云。

他们怎么能原谅凌从云!

凌从云蓦地掉下泪来:“不,不……不……不行……”

他这样的罪人,怎么配!如何配!

他仓皇得像个孩子:“你们不能……你们不可以……”

“轰!”

外头突然一声巨响。

一名队员大喊:“队长,副队,不好了,紧急情况!突然出现——游遨小心!”

和惊呼一同杀到的,是蚀虫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