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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去盛点水继续。

没想到起身的时候她脑袋嗡得一声,险些把自己踉跄碰摔。

柳烬这才意识到自己忙太久,满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数据和报告。

柳烬又慢慢坐了回去。

工作人员早就下班离开了,整个别墅只有她一个人,这几天都是这样,今晚也是这样。

家庭管家艾琳早已把恒温控制打开,高达五米多的电视墙上显示的逼真的火焰在她的眼瞳中倒映。

柳烬坐下后许久没动,一直靠着抱枕看着电子炉,像入定了似的。

恋爱三年,结婚七年,从认识到现在拢共也有十年了。柳烬想回忆点什么,或者说反省一下梳理梳理这段感情,但她做不到。她想了半天都是乱的,反而脑袋越来越胀。

她又准备起身去找点喝的,白酒或者什么茶咖啡都行,结果看见面前茶几上放着骆驼骨烟盒,好像是刚才自己在车上抽烟塞进兜里,刚才嫌膈随手放在那儿了。于是她换了主意,抽了一根出来。

打火机脆响的那一瞬,柳烬轻易想起前段时间她还在I国时唐砚青给她打电话,开口第一句是质问她抽了多少烟。于是从I国回来之后她有意不让自己在家里吸,但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容易焦躁,办公室的烟被她快抽完了。

现在好了,她亲耳听见唐砚青对她说“离婚”。其他不知道,目前看来已知唯一“好处”是香烟自由。

对,离婚。

柳烬将蓝色火焰对准香烟头,点燃,指间夹着它一吸,再慢慢吐出来,烟草味儿刺激着喉肺和感官,让她勉强清醒了一点。

她想起今天的唐砚青,还有那通电话。

其实没什么意外的,唐砚青说出的“离婚”两个字,柳烬的感觉居然是尘埃落定,像是法院宣判的死刑今天才亲耳听见执行。

她不意外,任何一段结束都有预兆。其实仔细想想她早就预感到这一幕,不是今天这通电话也会有另外一次。

十年的感情说结束就结束,要称不难过柳烬自己都骗不过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就是证明。

但说多痛苦,好像也没有。

柳烬想起来唐砚青客串过的一部电影,主角分手后痛苦到失声的地步。那是一部沉闷的电影,柳烬完全是因为唐砚青才观看的,但她此时奇异地想起这个镜头——主角无声地穿梭过人群,眼泪却那么汹涌。

她应该哭泣吗?

柳烬揿灭香烟,她在想唐砚青。

阿青此时在干什么呢?

阿青会比她更难受吗?

大概是烟草的作用,现在再回忆那一通电话,柳烬感觉更清晰了一点。唐砚青其实说完“离婚”后停顿了一段时间,具体也记不清多久了,只是两个人都在沉默,最后唐砚青挂了电话。

唐砚青在沉默什么,在等她挽回吗?还是在等她说离婚怎么安排,毕竟两个人光财产就值得一场年度舆论大戏。

柳烬当然相信是前者,后面是她满身铜臭的臆断。但她也知道、也相信唐砚青知道这不可能。

她们吵架吵得面红耳赤,摔门摔抱枕离家出走都有过,什么阴阳怪气的话也会说,但也确实不会说真正伤人的话,比如拿离婚来威胁。

那不是威胁,那是拿这段感情开玩笑。

所以唐砚青在等什么?

也许她说出口的那一霎自己也没想到吧。这不是唐砚青深思熟虑后说出口的决定,而是她的冲动,却在开口之后才发现这有多么理所当然又难以置信。

当然难以置信了,傻瓜。

柳烬笑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摸烟盒的时候发现已经空了,烟灰缸里全是长长短短的烟把儿,再一看手机已经三点半了。

他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