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往后一拨头发,抬头看见葛莉还立在原地。
“怎么?”
“唔,就,”葛莉检索了一会儿措辞说,“是真的吗?”
柳烬再次感到惊讶,这次是为自己。她听见自己回答竟然还挺平淡:“是。”
葛莉一向对得起她高昂的年薪,一点也没磕巴地接话:“现在准备律师团队吗?”
“不,”柳烬条件反射地说,说完她沉默了很久,然后缓慢但坚决地说,“现在不用。”
那什么时候用呢?
葛莉没说话,但她用眼神说出这个问题。
柳烬既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也不想剖析自己为什么不肯的内心,她像个昏君一样驱逐自己兢兢业业的诤臣:“你不用管。”
诤臣提醒她:“夫人那边不会瞒住很久的。”
——到时候业内影响怎么办?传出去公关怎么办?股价怎么办?乱七八糟的法律纠纷财务纠纷怎么办?打工人业绩怎么办?
柳烬长久的沉默,她转头看向窗外。
可能霸总标配就是高层落地玻璃窗大办公室吧。至少柳烬很喜欢这样通透、俯瞰城市的感觉,办公室也正好是视野最佳的一间。
窗外风和日丽,大把的阳光毫无拘束地穿透玻璃,和室内不惜电力的灯光混合在一起。林立的高楼上是令人几乎心惊的数不清的窗口,一齐在熠熠地反射天光。难以想象在高峰时会有多少人从这些窗户后涌出来,像大河分流一样淌入各个街道的喧嚣。
玻璃窗恰好将这世俗的喧嚣隔离在外。
柳烬此时就希望有个什么莫名其妙的玻璃,可以把她和外界,比如和葛莉分开。最好给她做一个类似银行取钱的窗口,世界上所有与她有关的接触都通过那个小洞进行。
这个念头只是刚刚漂浮上来就被柳烬敏锐地捕捉到了,而且她还以自己一贯严苛且高效的风格,审视并为自己这一秒怪诞念头的产生做出解释——
这就是分手,这就是离婚。哪怕养几年的阿猫阿狗送人了都会伤心,何况是被切断十年的感情。
哪怕只是听见,阵痛也是理所当然的。
柳烬好像就这么被说服了。她转头对葛莉说:“去联系周珊珊那边问问吧,看她是愿意与我共用一个……律师审计之类的团队,还是她想单独雇人。如果单独雇的话,”
她笑了一下,就像曾经和葛莉说要把某某人介绍进唐砚青的社交圈来保障她的地位一样,强势又温柔:“账就从家庭账户上走,不必用她的户头。”
葛莉应是,人却没有离开的迹象。柳烬方才那一笑而过的温柔消失不见,整个人恢复了工作时面无表情的样子,掀起眼皮瞟她一眼,目光在问还不滚是有什么问题。
葛莉保持社交微笑说:“需要通知公关团队吗?”
那一瞬间柳烬投射过来的目光堪称可怕。
葛莉感觉那是自己毫无道理的错觉,因为下一刻柳烬依然用平静到散发理性光辉的语气陈述:“你觉得传出来会对股价造成影响。”
葛莉精明地说:“不过有预见的情况下完全可以利用。”
柳烬说:“那叫补救。所以就不必了,能压尽量压着,我不想兴师动众。”
葛莉很少见地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但介于,嗯,介于唐姐的身份,可能很难压制住。”
柳烬表情有一刹明显的空白,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葛莉口中的“唐姐”是谁。
葛莉以为柳烬是在担忧,她补刀:“像最近《从冬到夏》虚假票房的事儿就能看出来,其实盯上的人不少。所以……这个,恐怕很难瞒住业内,也不好完全压住。”
“知道了,暂时不要让董事长……阿奶知道就行。”柳烬半晌说道,“你先去